观若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的时候,袁音弗已经睡地沉了。

    她轻手轻脚地略微收拾了一下,也就同样靠在板壁上,扯过了薄被来,开始休息了。

    是裴俶受伤,观若笃信坏人能贻害千年,并不如何担心,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晨起出发,袁音弗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苍白如纸,隐隐泛着青色。

    几次欲呕,可马车不会为她停下来,最多也只是走得慢一些,十分难受。

    观若一路担心着她,可是她连同观若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只能是等走到城镇上,等裴俶信守诺言,为她寻一个大夫过来。

    她们昨夜坐在的地方的确是荒郊野岭,中间停下来休息过几次,再走到江陵城附近的一处村落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裴俶是提前让手下进村去,租赁了一处小院,又请好了大夫的。

    等马车行到小院之外,观若先下了马车,袁音弗却已经要连下车的力气头没有了。

    她仍旧面如金纸,勉强被观若搀扶下来,立刻便踉跄着快步走到一旁,扶着院中槐树的树干,开始干呕起来。

    她今日一日根本什么也没有吃,纵是要呕,也根本就没有没有东西可以吐。

    观若轻轻抚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缓了过来。

    裴俶站在原处,等着观若重新扶着袁音弗往屋中走。

    他昨夜失血过多,脸色自然也是不好看的。本来就是一张比寻常人都更白皙的脸,此时看起来,就像是观若小时候听见邻居骂人。

    “跟从棺材里倒出来的一样。”

    观若路过了他,扶着袁音弗继续往屋中走。裴俶就跟在她们身后,他的步伐很慢。

    大夫已经候在屋子里了,裴俶的手下要先请那大夫过来为裴俶看伤,他却摆了摆手,“没瞧见袁姑娘如此不适么,我的伤可以缓一缓。”

    同样的话,旁人说来,是关心之意。可裴俶说起来,却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新的游戏,他等着开始的时候。

    袁音弗可以暂且怠慢观若,却不敢怠慢裴俶。

    闻言便道:“多谢大人。”

    语气虚浮,才说完话,又是一阵恶心欲吐的感觉。

    好不容易止住了,才将手伸给那大夫,紧张地观察着那大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