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你怎么又在怀疑我。”

    观若停下了脚步,看着裴俶慢悠悠地从屋舍的阴影处走出来,目光落在观若手中的药碗上。

    他笑的令人讨厌,就像是那一日观若从寺庙中回来,在街市上看见的一样。

    她的确是在怀疑裴俶。她当然不会在这碗药里做什么手脚,可裴俶不一定。

    就算傍晚时他还在提示袁音弗该留下这个孩子,可是他这个人向来阴晴不定,谁知道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他是不是又改变了主意。

    更何况他一看见这碗药便说是观若在怀疑他,可见他或许真的有打过这碗药的主意。

    观若将这碗药泼到了裴俶面前,有星星点点的药汁溅在了裴俶的衣摆上。

    “麻烦裴大人再煎一碗药来,这一碗已经凉透了。”

    裴俶拎起衣摆,轻轻抖了抖,“阿若,这是不是就叫做传说中的‘泼妇’?”

    观若想笑,只是死死地忍住了,“裴灵献,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阿弗如今的身体经不起什么折腾,这孩子她既然愿意生下来,便谁都不能剥夺她将他生下来的权利。”

    裴俶轻轻笑了笑,又走到了槐树之前,“这一碗药没问题,不过到了萧翾面前,倒是又有些难以交代了。”

    “我身边的侍女,怀的却是李玄耀的孩子……不如就同萧翾直言好了。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观若瞬间便紧张起来,“萧翾会怎么做?”

    裴沽是河东之地的土皇帝,萧翾便是南郡的女皇。他们如今都在南郡的土地上。

    裴俶转过身来,望着观若的神情,忍不住笑起来,“她能怎么做?这件事与她又没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还能拉着袁音弗,非要给她灌下一碗堕胎药?”

    “李玄耀在我眼中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是萧翾。不过……”

    “不过什么?”观若追问他。

    “不过传闻中萧翾并不喜欢孩子,早年间她曾经也和一个男子有过一个孩子,后来被她亲手杀死了。”

    观若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在裴俶口中,萧翾一时弑父,一时杀子,她真的有这么可怖?

    裴俶继续道:“听说那是个男孩儿,萧翾恰好不太喜欢男孩。她如今膝下养着三个女儿,同萧家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