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召永琪入宫,谈论朝政,与永琪讲起一些边关的战事:“兆惠将军孤军陷入叶尔羌的时候,朕深感担忧。战无不胜的兆惠将军,也曾有心无力,可见朕虽坐在这金銮殿上,俯望万里江山,却不得不时时警醒,谨防边疆之患。”

    永琪道:“黑水营之围固然凶险,然而我大清将士在天寒地冻、弹尽粮绝之时尚能奋力抵御,拖延数月,足以让蛮夷胆寒。再有富德将军增援,在呼尔璊与回兵大战五昼夜,真是轰轰烈烈,两军合力,逼得大小和卓到处逃生,他们还敢不对皇阿玛臣服吗?”

    乾隆拍着桌案上的奏折,叹道:“现在就是这个富德,让朕很头疼。”

    “富德将军?”

    “他立了军功,声名大振,在朝中的威望也是今非昔比,不少官员现在都与他亲近。朕……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他不太好的消息,你在宫外,难道会不知道?”

    永琪答道:“儿臣略有耳闻。富德将军的为人,的确比不得兆惠将军那般谦逊,得胜之后,这一点能看的很明显。”

    “岂止是不够谦逊?他已经得意忘形了。”乾隆低声说:“朝中拥戴他的人越多,他就越可能有异心,如今他带领那么多精兵,朕不得不防。”

    永琪点点头,道:“皇阿玛担心的很有道理,可是边疆仍需防护,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贸然查他,恐怕会扰乱军心。”

    “你说的正是朕所想的,所以现在动他不得。朕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能缓解燃眉之急。”

    永琪问:“皇阿玛有何妙计?”

    乾隆叹道:“若是鄂尔泰还在世,哪里会轮到富德去增援?想当年鄂尔泰驰骋沙场,所向披靡,在朝中内外都深得民心。他忠心耿耿,被先皇视为知己。他的次子鄂实也在叶尔羌为国捐躯,父子两人都立下汗马功劳。”

    “可是鄂老将军已经不在人间,再战功卓著,也于现在无益啊!”

    “那可不见得!”乾隆笑着摆了摆手,笑道:“鄂尔泰的威望仍在,如果朕重视他的后人,朝中那些大员必然见风使舵。只要在朝中的臣子与富德为伍者不多,富德在外就不敢轻举妄动。”

    永琪揣测着问:“皇阿玛要再派一位鄂将军去增援边关?”

    “哪里需要那么多增援?再往外调兵,京城都要无人守卫了,朕难道要坐守空城,等着敌国长驱直入吗?”

    永琪不解的问:“那皇阿玛的计策是?”

    乾隆笑道:“朕有意与鄂家联姻,鄂尔泰家世代效忠于大清,本该嘉奖,联姻后必然在民间传为一段佳话,民意更加顺服,鄂家也更忠心。到那时候朝臣都去巴结鄂家,恐怕鄂家的门槛都要踏平了。鄂氏一门也有兵权,守卫着京城,你说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哪个敢胡来啊?”

    永琪听了,由衷赞赏道:“皇阿玛实在高明,抬举鄂家以震慑富德。康熙爷在位时,假装不知明珠贪赃卖官、索额图拉帮结派,等他们相斗了几十年才去查办,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遏制,以稳固山河,不愧为千古一帝。而今皇阿玛内安朝臣,外遂民心,也必当流芳百世。”

    “朕哪能与康熙爷相提并论?你可真会讨朕开心!”乾隆的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对永琪说:“鄂尔泰有一个孙女,是三子鄂弼之女,虽是将门之后,却才高八斗,听说她贤惠端庄,温柔可人,是个不错的人选。”

    “那皇阿玛想让谁与鄂家联姻?”

    乾隆神秘的笑笑,问:“你觉得,哪个皇子迎娶鄂尔泰的孙女最合适呢?”

    永琪瞬间彻悟,慌忙跪下:“皇阿玛,儿臣心中只有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