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河打量原霁的小白脸半晌,神情恍惚,声音干涩:“所以,你在给小七夫人磨眉石,让她画眉毛?”

    原霁:“嗯。”

    原霁感兴趣道:“萱萱说明日教我怎么给她描眉,让我拿她练手。我日后还会学调胭脂、描斜红……对了,你知道何谓‘花露’么?必然没听过吧?你不知道‘花露’不是用来吃的吧?”

    他兴致勃勃讲自己新学到的常识。

    原霁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跟关幼萱换的奖励,他每多学一点儿,自己就能拿到一点儿私房钱。凉州大好儿郎身上没钱,管自己夫人要,自己夫人还不给……听上去总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原霁便振振有词:“这是我们的闺房情趣。你这样未婚的人,是不懂的。闪远点儿,别挡我视线。”

    赵江河挽起袖子,蹲在了原霁身边。他心里有点发酸,又有点觉得昔日好友背叛自己,整日只与他夫人玩,忘了自己这帮兄弟。赵江河沉默半天,见不得别人家夫妻之好,他使坏道:“所以你整日,都在为萱萱奔波,压根没有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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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原霁抬头,神色迷茫。

    赵江河肯定道:“女英军是为了关幼萱,磨什么眉石也是为了关幼萱。你九月便回武威来了,这一月下来,你可曾做点儿自己的事?我就见你整日像巴儿狗似的,追着关幼萱跑。一会儿要为人家练兵,一会儿要给人家描眉……自你成婚,你每日衣裳都要换,时时见你都是刚洗浴过的,身上一点儿尘不沾,看到点儿风吹草动就怕弄脏自己。

    “原少青,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女气了么?”

    原霁怔住。

    他猛地想到自己多次在梦中见到的另一个原霁,便是毫无原则地追慕着关幼萱。梦中那个原霁追人追得极尽谄媚,整日巴巴跟人家写信,人家也不知道。

    梦外的原霁看得格外生气——梦里那个关幼萱都要被家里安排嫁人了,凉州的原霁还在傻乎乎地写信跟人商量,想南下去姑苏找人家。

    找人家干嘛?

    抢亲么?

    真是毫无尊严。

    然而原霁还未曾梦到那个梦的后续,他心中隐约猜到一点儿做梦的契机。但因此梦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与现实关联不大的故事。原霁本身对那个梦不感兴趣,便一直未曾实验自己察觉的契机是否有用。

    只是赵江河现在的话,让原霁猛一哆嗦,觉得自己竟然和梦中那个原霁一般,不知何时,竟只知道跟在关幼萱身后巴结人家,毫无原则。

    他变成了他曾经嫌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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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幼萱进屋前,便听侍女在外说原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