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的尽头是一道石门,孙又城启动墙壁上的机关打开了石门。随着石门缓缓向后移动,天雪眼前豁然开朗:石门后面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大洞,大洞地面铺着光洁的地砖,地砖上摆放着紫檀木的桌椅和贝雕的屏风,黄铜浇筑的灯盏里点着蜡烛,正发出幽幽光芒。

    天雪在经过走道的时候就总觉得这走道是倾斜着的,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原来这走道真的是向下倾斜的通到了书院地底下。

    孙又城走了进去,两个原本在里面清扫的姑娘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主人回来了。”

    天雪看到这两个姑娘皆身穿槐花书院的院服,猜测应该也是这儿的学生。

    孙又城吩咐她们带天雪去止血,顺便换一身衣裳,两人立刻带着天雪去后面的房间处理伤口。

    趁孙又城不在天雪想从这两个姑娘口中套话,奈何这两位姑娘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到头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没能问出来。

    换过衣裳,天雪又被带回到孙又城面前。天雪用目光四处寻找,很快就找到了歪倒在一边的山长。孙又城注意到她的目光,笑了笑:“放心,他没事。先坐下看看表演吧。”

    表演?天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顺从地坐了下来。

    “开始表演吧。”孙又城话音一落,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乐人开始调试乐器。

    乐人调试乐器的时候,一群没有穿衣服、整张脸涂得雪白、画着浓艳妆容的中年男子被带了上来,他们身上无一不是血痕累累,一个个神情呆滞绝望。

    孙又城拍了拍手,乐人手中的鼓点声、琴声、箫声渐起,那群裸着的中年人像行尸走肉一样开始僵硬地跳起舞来。

    天雪吃惊地看着眼前这群人,心里既震惊又恶心,一些画面突然闪现进了她的脑海里。她看向孙又城:“这些人该不会就是……壁画上的人?”

    孙又城笑眯眯道:“是哦,就是壁画上的人,你数数看,有多少人?”

    天雪真的数了一下,然后有些诧异道:“二十四个……”她少算了一个。

    孙又城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知道里面多了一个谁吗?”

    天雪:“……”

    天雪不说话,但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了什么。

    “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哦。”说完这话,孙又城指了指站在人群首位的那个中年人。

    天雪沉默着看着那个浑身鞭印、口水滴答、披头散发的中年人,虽然猜到了她还是难以置信。

    “他不是你的……父亲吗?”

    “父亲?”孙又城说出这两个字时,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转而变成难以掩饰的厌恶。

    “天雪大夫,我想请问一下,你的父亲会让你脱光了站在客人面前吹拉弹唱吗?你的父亲会看着你被当众灌酒蹂躏而哈哈大笑吗?你的父亲会为了自己的仕途把自己的妻儿剥光了全献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