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收的玉米,这两天才脱好成了玉米粒,奚晏用麻袋把玉米粒分成小袋装好了,准备用扁担挑到李婶家,让她帮忙买了。

    奚晏干的专心,还在院子里忙活着时,就听见有人推开院门喊道“爹、娘、晏晏,我来了。”

    奚晏抬起头,看见她舅舅正往院里走,身后还跟了个高他半个头的汉子,那汉子身量高大,肩膀宽阔,杵在那活活像座大山,模样长的倒还算周正,就是穿的衣裳破了点,胸前和衣袖都已经磨的起了线头。

    奚晏猜想那可能就是她舅舅给她相好的人,虽然这么打眼扫过去,她对那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还是迎了上去,客客气气的说“舅舅,你们来了,快进屋坐吧。”

    而何易自打瞧见了奚晏那张脸,就彻底走不动道儿了,他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刘荣要介绍的人,但如果是,那他这趟真没白来,刘荣没说假话,他外甥女的确是个美人。

    他看着短衣宽裤的奚晏,顿时发觉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因为他原来还觉得姑娘家穿束脚腕的宽大裤子,像是套了个麻袋,但今天看她穿,却觉得这麻袋有时候也能成为个好东西,就比如现在穿在她身上,愈发衬得她娇小可怜。

    而且长的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她额上和鼻头的汗珠儿都是晶莹剔透、亮闪闪的,惹得人挪不开眼。

    刘荣走在前面,看见何易迟迟没有跟上来,抬手拍了他的胳膊,道“走啊,进屋喝杯茶水。”

    “诶!好好好。”何易被他那一巴掌打的反应过来,又偷瞄了一眼奚晏,确定她没看见自己的失态,才跟上了刘荣的脚步。

    进了堂屋,奚晏叫了她姥爷姥娘出来,又去倒了茶、拿了点心,才随着屋里的人坐下了。

    这一路过来,刘荣真是渴极了,他先灌了一杯茶水,才开口给一家子人介绍了何易,又向何易介绍了奚晏。

    何易见奚晏就是刘荣说给他的人,不觉心中一喜,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些笑容,他一个二十多年不开花的铁树,还有机会碰上这样好看的姑娘,真是美事一桩。

    刘老头儿将何易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自己儿子做事有点不靠谱,他不是让刘荣找个读过书、肚子里有墨的男人来吗?但他再怎么看这个何易,也都觉得他就是个有点憨的糙汉子。

    但人都来了,总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吧,刘老头儿想了想,准备客套几句,也了解了解人家的情况,于是开口问道“何易,你家是哪的啊现在做什么谋生呢”

    “我家就在镇上,我是个石匠,专门给人家打石做器物的。”何易一边看着奚晏,一边小心翼翼的答了,生怕自己说错了话,闹出笑话。

    “他的手艺好着呢,在镇上有名的很。”刘荣补充道。

    何易挠了挠头,一张黑脸还有点微微发红,不好意思道,“没有没有,舅舅夸张了。”

    舅舅何易这称呼一出,满屋的人都看向了他,俩人刚见了第一面,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叫上舅舅了

    见众人看他,何易还以为大家是对他当石匠的活儿感兴趣,嘴上不停的开始说自己平日里都干些什么,“其实石匠吧,活儿还挺多的,既要去采石头,还得按照人家的要求凿石头,凿石头你们懂吧就是……”

    刘荣看他把话头越扯越远,大有一时拉不回来之势,忙假装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想把话题扯到奚晏身上,于是便问“你凿的石头,有没有姑娘家喜欢的样子”

    “哦,没有!我凿的都是大物件,姑娘家一般不喜欢。”何易没听懂刘荣话里的意思,直愣愣的答了句这个。

    刘荣不死心,朝他使了个眼色,再次发问“就没有姑娘家喜欢的小尊菩萨、或者花鸟鱼兽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