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江明月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满头满脑的汗,抱着膝盖,对梦里周身绞痛不已的感觉,还心有余悸。

    她梦见,长大后的行简,他受了伤,在梦中自己能切身体会到他的痛苦。

    其实,她也没瞧见行简的面容,但那熟悉又陌生的颀长身影,叫她知道,梦见的就是长大后的行简。

    江明月扶额,有些担心那抹清瘦的身形,又庆幸还好这只是个梦。

    不然依那梦中发生的事,得有多痛。

    行简走了已有七八天了,也不知到家了没,他阿爹是不是有了爱妾生的孩子,所以才不喜他和行柳的,那这般回去真没事吗?

    他阿娘呢?该不会是那等沉迷宅斗争宠不爱孩子的妇人吧。

    “姑娘,怎么了?哎呀,怎么全是汗,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江明月有气无力地应道。

    “小的这就去打水来,姑娘沐个浴吧,回头去朝晖居跟夫人说声,让大夫来煎几副安神的药来…”白素捏着帕子给她擦汗,嘴上还不停地说。

    江明月却不吭声,满脑子都在想梦里的事,可头脑越清醒,那梦见的忘的越发快了,以至于不记得行简是受的什么伤。

    她揉了揉眼睛,罢了,不想了。

    “好了,姑娘先稍等片刻,我让云黛和青山备完水,你再起来。”白素拾掇好给她擦汗的巾子,说完就出去了。

    立夏一过,天儿立马热了起来,信州又多雨,今天难得不落雨,江明月不想守在家中了。

    一早沐了个浴就去了朝晖居找方氏,前些日子,她才把行简临走前酿的几坛酒埋到树下去。

    闲的无事时,逛了逛行府的花苑,见地广,又不曾种什么好花,便想着种些菜用做打发时间。

    近期换牙,一次掉了好几颗,好在大夫说是正常的,但她也不打算去知微堂。

    趁着这个传递夫子交待功课的机会,何采莲牢牢抓住,时不时往江府跑,江明月也乐得听她说教训何丰的事来。

    方氏早早收到闺女这几日梦魇的消息,便请了大夫来,就等她来把脉看看。

    “乖囡,怎么感觉消减了几分?是不是苦夏没胃口?”方氏皱眉道,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大夫,你给瞧瞧。”

    江明月乖乖伸了手,放在桌上的小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