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忙不迭接过,转交到婢女手里,“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呢?曾经有幸吃过妹妹做的阿胶糕,心里头一直惦念着,外头铺子里买的、我家厨子都不及妹妹你做的。”

    “吃完可以让婢女来给我言语一声,我再给你准备。”

    “那怎么好意思呢。”

    白氏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说:“董姐姐说这话就跟我见外了。”

    将人送出大门外,白氏闩上门重返厅堂,不见萧随出来,她步入内室把灯点着,抬眼看向坐在罗汉床上的萧随。

    他垂着眼眸,神色阴郁,脸色很不好,心情不言而喻。

    “慕夫人已经走了,王爷也早些回家歇息吧。”

    萧随并没有动,“曾经你说你父亲的案子、大郎死因、三郎出事都与唐氏有关联,我没有查出与她有关的确凿证据,你便说我包庇她,甚至怀疑我是幕后主使,我百口莫辩,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不瞒你说,前段时间我已开始彻查这些旧事了,这次查的方向与以前不一样,重点查了与唐氏关系一般但多年保持来往的人,费了不少心力,目前为止,已经查到了一些令我难以置信的事情。”

    白氏还是头一次听见他在她面前直呼唐氏,而非闺名。

    “王爷既重新彻查这些旧事,说明你当初确实是没有包庇她,否则不必如此,毕竟没有人逼你。”她缓缓朝他走近,在另一侧坐下,“其实我早已不怀疑王爷是幕后主使,只是你我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没有机会当面说出来。”

    这句熟悉的陌生人让萧随立刻想起了休书一事,他心头五味杂陈,沉默片刻后说:“我从未计划过休你之事,那天着实被气昏了头失去理智,待冷静下来已经覆水难收。”

    白氏觉得,他言语间对休妻一事的悔意,是源于当时对言论的顾忌,毕竟薄情寡义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好在他二十几年只有一妻一妾,在很多人眼里不是好女色的男人,加上她疯癫及一些不实传言,很多人都觉得她活该被休。

    “有心为之也好,无心为之也罢,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这纸休书虽让我沦为笑柄,但也因为有了它,我重新拥有了选择生活的自由。现在的日子尽管并不富裕,但格外舒心自在,往后若有幸遇到懂我疼我爱我的男人自是再好不过,若是遇不到,一直这样生活,也很好。”

    白氏的声音温和平静,但这番话,却犹如一把尖刀扎在了萧随的心里,他再也坐不住了。

    “过几天我会再来。”

    白氏叫住他,“王爷以后不要再来寒舍了。虽然你我有共同的孩子,但陌言已经成人,以后有关他的事你与他商议便好,陌言自个儿能拿主意。”

    萧随的脚再迈不动半步,他转过头来,她明明近在眼前,却令他感觉无比遥远。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今晚便不走了,毕竟没有下回了,不是吗?”

    “不走便不走。”白氏从脚踏上下来,抱出被褥给他,“王爷看着找个地儿睡吧。”

    萧随没有伸手去接,他将她打横抱起,连人带被褥一并送去了床上。

    “我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