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观察他。

    又好像不是。

    可是一个瞎子,怎么会观察人?

    岚栖双眸微眯,手指放在腰间的匕首上:“你真的看不见?”

    “嗯?”郁宸睁着空洞的眼睛,疑惑后,乖顺的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匕首突然挥下。

    伴随着刺目的光芒,在距离郁宸眼球两毫米处停了下来。

    这次一眨不眨,毫无察觉。

    收回匕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看到郁宸如蝴蝶扑扇翅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俊秀的脸庞写满了委屈,明明手脚纤长,肩膀比他要宽阔,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像极了被误会了的孩子。

    如果不是误闯领地,他不会被关在肮脏闷热的地牢中。

    况且双目失明,本就辨别不了方向的。

    岚栖起身,语气温柔了许多:“跟我走吧。”

    谁想到郁宸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一旁的狱卒尴尬道:“岚栖大人,他有腿疾,站不起来。”

    岚栖问道:“有木板吗?”

    “没有。”其中狱卒酝酿着回答:“只有草席,裹死人用的。”

    说着说着,他便愁眉苦脸起来:“岚栖大人,其实大家都不敢跟巫者近身,毕竟我们跟您不一样,都是普通人,上次那个巫者还差点……”

    唐边雅是极要面子的人,不愿三番五次地被提起自己险些丧命的经历,当下脸色一黑,摆手阻止了狱卒脱口而出的话:“岚栖,这事交给你处理,不要让义父失望,不要让领地里崇敬你的孩子们失望。”

    “义父”两字一出,带了几分隐隐的施压,是不给商量的余地了。

    “知道了。”

    岚栖弯下腰,背起郁宸。

    男人看起来瘦弱,实际并不轻,伏在岚栖的脊背上,整个脑袋都有气无力地埋进了他的肩窝里,几乎覆盖住了整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