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旦上升到哲学的层面,就让人能觉得出一种郑重。但这二人都是俗人,平时谈不到这些,也不会整日里往这方面想。

    林深的神情中有种期盼而又如释重负,指尖谨慎的拨了程曦低头时从鬓角落下的一绺头发,他看着程曦的眼睛,“去接受别人那些异样的眼光并不好受。我比别人要麻烦一点。程曦……”

    林深的话没有说尽了,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的。

    程曦把它们遮住了,“你只说你怎么看自己。”

    林深没再说什么。

    程曦手松开了。

    林深随即站了起来,他个子很高,看着也并不伶仃,伴随着长大也有了一种属于成年人的依托感,即使是残疾也没把这样的感觉冲淡。

    程曦不觉有了一种似乎是欣慰的感受,这时她看着他得微微仰着头,看了许久,长舒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自己特别的好看。”

    这个特别是真的是特别。

    他们彼此都知道,林深的好看不是那种简单界定的颜值,而是相貌、经历、神态和彼此之间的了解所交织而成的一种特别。特别在林深的坦诚与聪敏,特别在他神色中温和有理又不凌驾于他人的骄傲,特别在他的真挚。但凡有人看到他的眼睛,大概都值得感慨一下,再往后多又多了惋惜。

    林深露了笑,应了一声,他明白她说的特别在何处,想了想还是笑道,“承蒙不弃。”

    这半文半白的一句让程曦笑了出来,想着二人过往,又认真答道,“我不会的。”

    不弃不离,不过四个字。

    说起来很容易。

    ——

    没心没肺的将军腆着肚皮睡了一觉又一觉,林深终于也送走了忙活了大半夜又半天的程曦。

    终于有了人气的房子里有冷清下来,也难得让习惯了这样的林深察觉出这份清冷了。

    听说人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往往容易多想,前一夜的烧也让林深想通了个事。

    人是不该总是等着的,等来等去的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所以他开口了,他知道程曦的性子。

    这时的林深,有种神清气爽的清醒。因为前夜生病而疏于收拾加上将军的自娱自乐让屋子里乱糟糟的,连他清理好了搭在洗手间阴干的凝胶套也被拽到了客厅的地板上,边缘被啃出的一个小小的豁口出卖了罪魁祸首。

    林深捡起来抖了抖,见不影响使用,用酒精湿巾又简单擦了套在了残肢上,穿了假肢。

    天日过半,他没准备出门,半长不长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披着,裤子就因为嫌麻烦被丢在了一边。顺势用体温枪怼着自己脑门测了体温,烧退得干干净净,就没再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