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扯开身上这件白衬衣,露出身上的大片疤。

    但除了那些狰狞的疤痕外,他这身上,还有不少其他的痕迹。

    比如一抹抹印子,像是被人用嘴巴嘬出来的,从胸口开始,一路往下延伸,没入紧实的小腹。

    又比如他肩膀和后背,惨不忍睹的一条条红痕,像是被猫爪子挠的,十分之惨烈。

    他置身于淋浴花洒之下,水温调至最低,神色安静的任由雨柱冲刷自己的身体,但眼底的神色,乌沉沉的,有点儿阴翳,又像是藏着些儿火气。

    “渣女!”

    他忽地一叹,闭着眼。

    “这还真是……没办法!”

    当他拎着醒酒汤和早餐走进招待所,看见人去屋空,他当时就明白了。

    他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眸子里像是藏着点讥诮,这不是针对其他人的,是针对他自己的。

    当时没能按捺住,也不是不知道她一喝酒就容易变成那样子,但他……可能是受了刺激。

    一份刺激来自敬云,另一份,则是来自酒馆那个野男人。

    而现在,他该怎么办?

    大大方方的找上她,然后对她说,昨晚我们在一起?

    她不记得了!全都忘光了!

    就算他挑明,让她接受这个事实,但这之后呢?

    昨晚一切是他趁人之危,她醉成那样,是他卑鄙。

    而且,他很清楚她心态,她清醒时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敢过格,不然昨天敬云亲她,她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大。

    越想越心烦。

    如果和她挑明,以她的性格,无论她心中怎样作想,都只会扛起责任,会把他当做一份责任,然后再给她自己施加很大的心理压力,最后这份压力没准会导致她崩溃,她会活的很痛苦。

    火候尚不成熟,她心里那些心结尚未解开,他只能当做昨晚一切是空境幻花,当做一场梦,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气,眉眼低垂,眼底不断涌动着凶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