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赵德川,毫无准备之下便怔了一瞬,便是这一瞬,要想否认已是来不及了。

    她下意识坐直了些,小心翼翼地看他:“您知道了么?”

    见她如此信王不禁笑了,长臂一伸便将她抱进怀里,点了点她细嫩的脸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姐姐与赵家公子经常来往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迟早也会知道。”

    见她垂着眼睛不说话,觉着许是自己贸然提起替嫁这事儿叫她别扭了,抱着她摇了摇道:“别多想,毕竟那时我与你姐姐的婚约不少人都知道,那赵家小子竟还敢与你姐姐来往,可见胆子不小,我也只是有些好奇所以问一问你。但除此外就没有别的意思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否则又怎能娶到你这个小娇气,嗯?”

    温慈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谁娇气了。”顺势转移了话题。

    她一撒娇信王便受不了,像个宝贝一般抱紧了,拿下巴去磨蹭她的头顶,嘴里轻哄:“是,你不娇气,你最能耐,行不行?”

    温慈这才露了丝笑脸,窝进他怀里闭上眼睛,轻声道:“王爷,妾身有些累,想歇一歇。”

    “好,安心睡吧,我抱着呢。”说罢手臂绕过她肩,叫她靠得更舒服些。温慈原只打算假寐片刻,可或许是不久前哭了几场累了,不过片刻就睡了过去。

    信王察觉她呼吸逐渐平稳,忍不住低头打量,明明一脸稚嫩,最该天真无邪的时候,偏眉间蹙起一道浅浅的折痕,也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年纪不大,秘密倒不少,这个赵德川,竟是提都不想在他面前提起么……

    信王眸光清幽,面上带笑,如此,他更想知道那到底是个甚么人物了。

    温慈有些不安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信王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过片刻她又睡熟了。

    回到王府时遇上柳侧妃从太子府上回来,上前正要见礼,信王却示意她禁声,柳侧妃这才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头从他怀里露出来,瞧那身形不大,应该正是温慈。

    柳侧妃看着他抱着温慈被人推了进去,又站了片刻才进去。笑着和丫鬟道:“今日去太子府上还真是不虚此行,有幸见到了平宁公主。”

    丫鬟凑趣儿:“您说的是。”

    第二日温慈先与信王去了太子府上,给太子妃敬香行礼后便又赶去温家。

    这日上门来吊唁的宾客多了起来,温家人口简单,下人也不多,出了这样的大事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好在李家、安国公府、西昌侯府连着温慈这边都派去了人帮衬,倒也不曾出过甚么大的差错。

    为着避讳太子妃,李氏只停灵五日便被送去普乐寺,在那里继续停七七四十九日方送回温家老家,葬入祖坟。

    送去普乐寺当日温慈又哭了一场,信王陪伴在侧不离左右,倒让好些人侧目不已。温慧被徐嬷嬷绿琉等丫头搀扶在后,抬眼便能看见两人的身影,后来她便不再抬头。

    休息一日,便又送太子妃进皇陵,她不敢有丝毫差错叫人笑话,便一心听从詹士府官员的安排,站在何处、何时行礼何时哭丧,因而并未注意到有一道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

    太子妃的丧事过后,才算彻底的松了口气。

    但她也并不敢放下心来,她担心李家会找父亲秋后算账,私下里她倒是能安排人注意着些,然朝堂上却毫无办法,便求信王关照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