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他和云谏没有任何人,云谏有时候心血来潮会教小孩辨别药材,告诉他哪些草带毒可以用来防身,哪些毒药可以杀人于无形,哪些毒物娇弱到只喜欢日出的阳光。

    然后他发现小孩的记忆特别好,能记住他只说过一次的药材叫什么名字放在什么位置,院子里种的花要怎么照顾,甚至瓶瓶罐罐里面大小不一的丹药都能整理出同炉的。

    云谏:这就是养崽的快乐吗!

    玄英趴在屋顶上晒太阳,看着被奴役的小孩,甩了甩尾巴,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

    小孩体内的毒在他知道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一点点解开、根除。那些纠缠不清的毒素在云谏手上仿佛都很轻松被一一化解。

    云谏看着小孩喝药总是一口闷,忍不住问:“你不觉得苦吗?”

    子晹犹豫着点了一下头,说的却是:“不苦。”

    云谏看不见,自己就端着空碗思索,不会他把小孩味蕾祸害了吧?

    当天晚上,小孩的枕边便多出来了两块蜜糖。

    小孩捏着糖眸光暗暗,许久,小心翼翼的将糖掰下一小块放入嘴中。剩下的继续包裹好,藏了起来。

    云谏本打算温水煮青蛙,然后将小孩身体中的毒完全解完后直接带回魔宗。可不久他便接到了无妄宗的掌门于商重的千里传音。

    云谏突然记起了他在秘境弄崩的那个洞天。

    而掌门于商重却是也是为了商讨此次秘境中魔宗之事,催他速速赶回无妄宗。

    云谏想了想,收拾东西准备当下便启程。他魔宗这几天查找的那两个鬼修没有任何消息,他们修炼的阴气仿佛就是凭空出现一般,找不到任何异常。那么关键线索便极有可能藏在修仙界那群名门正派里,他总得回去确认一下。

    云谏收拾着东西,将炼好了的丹药全部放进乾坤袋,院子里种着的毒植也全部被挖了出来,炮制。

    当他正准备摘下一株花骨时,他的衣袖又被拉住了。

    “可以不摘它吗。”小孩语气很低落,咬了咬唇,解释,“它再过几天就要开了。”

    “可是如果没人管它,它第二天就会枯死。”云谏嘴角轻轻勾起,淡淡地道,“不过你想它留着,就留着罢。”

    云谏将屋子收拾一空,丝毫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这里。他故意收拾得很慢,对于子晹来说,不亚于折磨。

    他知道子晹想说的不是这个,但他也不戳破,甚至想看小孩能憋到什么时候。

    临行当晚,小孩再三踌躇,他敲了敲内室的门,隔着门问道,“一定要走吗?”

    “要。”云谏回答的很干脆,仿佛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两人就隔着门沉默着。这是云谏第一次不能明确感知到小孩的情绪,不由得有些摸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