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说完这些话,不由看着镜子中自家公主肤如凝脂,一双凤眼仿若耀眼的宝石,穿着件浅紫色缠枝银丝衣裙,腰身不盈一握,看着这些,她不由感叹道,就凭着公主这般姿色,不知惹多少儿郎倾慕。

    德固公主却不知吴嬷嬷心中所想,而是似笑非笑道:“这回京的路上,但凡有什么动向,都是林家二表哥过来回禀的,丝毫都不顾及男女之别。偏今日二表哥没有急急往我房里来。”

    德固公主被庆帝宠坏了,性子原也单纯懵懂,可远嫁过漠北后,她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再如小姑娘一般。

    所以,对于林家二少爷林迟对自己的心存不轨,这一路上,她也都忍下来了。

    吴嬷嬷当然也知道公主的气恼,只低声道:“公主,有林大少爷在,林二少爷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的。而且如今看来,您的隐忍没错的,否则,若您真的和林家二少爷有了争执,这回京的路途,怕是没有这么顺利的。”

    德固公主却是满目的不忿道:“等让我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吴嬷嬷听着,吓得忙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之后

    ,她才急急道:“公主,这您日后还得利用林家,便是您心里有再大的怨,也不能轻举妄动的。”

    “奴婢再说句僭越的话,漠北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您都忍下来了,如今区区一个林家二少爷,您何须为他乱了您的计划。”

    一提起漠北那段日子,德固公主便忍不住想要呕、吐,可她也知道,吴嬷嬷说的不错,她既然已经度过最难的那段日子,这个时候又怎么能失掉耐心呢?

    见德固公主这神色,吴嬷嬷知道她是听进去了,斟酌了下,她再次开口道:“公主,奴婢已经差人打听过了,如今这京城,皆是燕北来的新贵,除了大理寺卿沈大人,是前朝旧臣。”

    沈偃?!

    德固公主听着这名字,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吴嬷嬷劝着道:“公主,您可再不能对沈大人有情、愫了。这若非他早就投入新帝麾下,您今日带了兵防布阵图回京,又怎会这般狼狈。若非他这乱、臣贼、子,您怎么说都应该住了公主府,得享公主的荣宠。”

    吴嬷嬷说完,怕是德固公主还存着不该有的心思,她又劝着道:“而且当初,依着沈大人首辅大臣的位子,只需他点头,娶您过门,即便是皇上不愿意,也不可能不给沈大人面子的。和亲的公主,也未必是您。”

    “可您对沈大人的倾慕之心,在沈大人看来,根本就无足轻重。而且,公主您怕是不知道,徐家获罪之后,徐家姑娘根本没有嫁给沈大人,而是进了教坊司。听说近日,还被成国公府的世子爷赎身做了成国公世子爷的妾室。”

    “由此可见,沈大人根本就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人。否则,这男人但凡要些脸面的,哪里会让自己的未婚妻入了教坊司,如今又成了别人的妾室。所以,公主您再不能对沈大人有不该有的心思了,否则,您这趟冒险回京就前功尽弃了。”

    且说另一边,沈偃刚回到沈府,大理寺那边便传了消息过来,说是侯家父子一改往日的沉默,开始供述所做一切都是甄大人指使,还把孝敬甄府的宝物们都列了单子。

    “大人,那侯雍的供词中,有前朝的江山百景图,更有前朝玉玺。”

    饶是沈偃平日里再是喜怒不形于色,在听到这话之后,还是顿在了原地。

    可这样的呆愣没多久,他还是察觉出了些异常。确实,庆帝一把火烧了皇宫,这传国玉玺也随着没有了踪迹。他曾派人去查,也一直未有音信。

    偏偏这个时候,侯雍嚷嚷着这玉玺给了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