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窄床上凑合了一夜,景楠卿六点就醒了。

    外面雨下很大,雨滴砸在玻璃上,粉身碎骨。水滴沿着窗棂滑下,在窗上划出聚集又分散的河流。

    景楠卿和衣而睡,起身时,衬衫领子都皱了。他呆望着雨滴,双手摩挲了一把脸。

    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也出了青茬。

    他想,莚莚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他不在身边,她今天一定又是凑合。

    姑娘家独身一人,说走就走,她住的地方安全么,离这里远么。

    接了两个电话,是左斯年和胡侃。

    也就他们这种职业,不分昼夜。以至于你都不知道这个时间,他们是起得早要去上班,还是昨晚值班根本还没睡。

    想到简川那个垃圾,景楠卿更心疼叶北莚。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和这种渣男扯上了关系。

    其实他有点理解叶北莚在梅笑舒的葬礼后和他发脾气。

    当时他只觉得自己无辜,她情绪不稳,随便狙人。

    现在想来,就算当了她的撒气桶又如何。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考试,没有正确答案。只要她需要,他就会给予和接受。只是,知易行难。

    他的宝,有这样的原生家庭,又有这样的前男友,还要在职场里奋力向前,绝对不妥协。他又给了她什么。她一直是自我怀疑和没有安全感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殊不知,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外面人声渐热闹起来,景楠卿从办公室走出去。

    开放办公区一片朝气忙碌。

    姑娘小伙子们衣着光鲜,挂着工牌,疾步穿梭在过道。接茶水,打印文件,坐在一起讨论问题。

    天Y沉沉的,室内光线充足。

    亮白光影明晃晃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他问候早安,他简短回应,脚步未歇。

    小老头说,早,景总。我今早给Yann发信息,请她给您回电。

    “嗯。”

    景楠卿掠过他,走向叶北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