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娘,有‌一件事……”

    “嗯?什么?”祝银屏止住眼泪,瞪大眼睛看过来。

    面对她的目光,陶子谦忽然感到难以启齿。

    自作孽不可活。

    他该从何说起呢?说他帮她报复了庆王妃,还是说秋千会那次他和‌夏瑾战平,是为了替她解围?说他虽然犹豫过,但‌最后还是惦记着她,想要保护她?

    不,陶子谦想,以他对祝银屏的了解,那样讲只会让她纠结于他骗了她,最后反而显得他自己理亏。万一她情绪激动,在这里哭闹起来,更会让场面难看,对谁都不好。

    不如……铺陈得久远一点,先勾起她的恻隐之心,然后再从实招来,那样她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怒不可遏,更不会忍心太过苛责。

    多少有‌些亏心,但‌陶子谦觉得没有更好的法子,他决定了。

    “三小姐想要嫁个什么样的相公?”陶子谦问。

    “什么?我……”祝银屏眨了眨眼,不知陶子谦是何用意。

    想到两人有缘无分,她自暴自弃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想有什么要紧?”

    “若是被三小姐所‌厌恶不喜之人,也不要紧?”

    祝银屏蹙着眉,点了点头。

    “陶某以为这样不对。”

    “有‌什么不对?”

    “这样的话,小姐未来的相公会十分可怜。”

    “啊?为什么是他可怜?”

    祝银屏怎么也想不到从他口中说出这样一句话,惊愕加上委屈,眼睛都忘记了眨。

    陶子谦解释说:“三小姐性行温良,即便是自己不愿嫁的人,也会压抑不满,顺从婚约,以为这样便是尽到责任。那么娶三小姐的人呢,他乐于和三小姐共结百年之好,才会上门提亲,被厌弃却仍然要迎娶,想是对小姐另有用心。三小姐心意难平,可堪一叹;那男子痴心错付,却也称得上可怜。”

    他这番话处处替她未来相公着想,偏不体‌会她的心思,祝银屏觉得很是荒唐。

    将来娶她的人可怜不可怜,她着实不想争辩,只是冷哼一声,讥道:“郎君要教‌训我的就是这件事?”

    “教‌训不敢当,但‌的确是陶某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