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玄在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笑,正要出言打趣,寺庙的大门此刻嘎吱响了一下,继而一个长相十分白皙精致的小伙儿从门外走了进来。

    走到房门口的沈舒云亦听到了动静,扶门回望,在看到小伙的那一刹那眼睛都亮了起来,小伙也是脚步飞快地冲他们跑来,跑到沈舒云面前忙低了低头,满脸羞赧地叫了一声“娘”。

    沈舒云扶着门把的手放了下来,转而环顾了一下小伙,随即道:“丘儿,怎么大上午的就回来了,今日学堂休课么?”

    沈丘摇头,目光向左侧的昙玄看了过去,昙玄亦走上前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

    沈丘点头,语气很是支吾,昙玄和沈舒云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沈丘后来干脆横了横心,从厨房里搬来三把凳子邀他们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道:“昙玄师傅,娘,丘儿其实........其实是自己不想待在学堂教书才回来的。”

    沈丘的话刚落,对面的两人俱是一愣,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何?”

    “因为.......因为丘儿志不在教书,丘儿想去外地求学,将来进京考取功名!”

    昙玄和沈舒云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是错愕,而后昙玄问:“此事是你一时兴起还是当真想考取功名,你可知求学之路如何不易,你能吃得了那份苦头么?”

    沈丘的眼神掠过眼前的两个至亲看向了远处的苍穹,神情中透着无比的憧憬,他丝毫没有疑虑便答道:“昙玄师傅,娘,你们是丘儿的至亲,丘儿从小有什么事都跟你们说,此次也是一样,丘儿是认真的,当还小的时候第一次在书上看见里头描写着的京城,后又听先生说起过京城,丘儿便一直想去那儿看看,以前盖这座寺庙的李家村老前辈不是在京城当过大官么,我想像他一样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沈舒云的手无端颤了颤,昙玄赶紧一把握住,转头沉声对沈丘说:“丘儿,你先在外面等一等,你娘刚洗完头现在有些凉,待我扶她进去披件衣服再说你的事。”

    沈丘眉头一簇,冠玉似的脸庞上露出担忧:“娘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啊,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

    昙玄边扶沈舒云起身边摆了摆手:“不用了,她没事儿。”

    两人进到屋子里,刚关上门,沈舒云含着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一把倒在昙玄身上,揪着他胸口的领子低低抽泣了起来,昙玄像哄婴儿似的拍打着她的脊背,另一只手揽在她腰上,自己也跟着湿了眼眶。

    待她哭过一场,昙玄从衣柜里找来一件披风给她系上,然后拉着她走了出去。

    门外,沈丘像只焦急的兔子般守在那里,见他们红着眼睛出来,沈丘羞愧地低下了头。

    “昙玄师傅,娘,对不起,是丘儿不孝!”

    沈丘对着他们咚一下直直跪了下来,昙玄赶紧扶了他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丘儿,你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快要到弱冠之年,很多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我们只是听闻你要远行舍不得罢了。”

    “昙玄师傅,娘,我也舍不得你们。”沈丘膝行至他们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你们对丘儿的养育之恩丘儿没齿难忘,即便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好了丘儿,快起来吧!”昙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身旁的沈舒云,“舒云,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舒云吸了吸鼻子,已经整理好面上的表情,此刻再看向沈丘时心下平静了许多,她想了想,道:“娘和昙玄你倒是不用担心,只是小芫她..........”

    说起小芫,沈丘的脸色徒然一黯,眼眶中有几片泪花悄然闪过:“小芫那边我.......我等会儿自会去跟她说清楚的,娘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舒云终于点了头,沈丘霎时松了口大气,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到了正午帮沈舒云做好午饭吃过,然后便去了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