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他这是怎么了啊?”见杨大夫把完脉沈舒云忙问了起来。

    杨大夫离开昙玄的手腕,拿起一旁的木箱子找来笔墨一边写方子一边解释道:“他这是着凉和劳累过后引起的肺热,说严重不严重,说轻也不轻啊!”

    沈舒云一听快要哭了,脑海里想起昨天昙玄背着油患子树下山累得大汗淋漓的场景,顿时心头堵得慌。

    都是她,要不是她昙玄也不会生病,她真的欠他的太多太多了,这辈子也还不清!

    “那怎么办,他要怎样才能好起来?”沈舒云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嗡着声音问道。

    杨大夫见状忽然哈哈一笑,左手持笔右手豪气的一掠胡子,放大了嗓门道:“要是找别的大夫恐怕还有的折腾,不过姑娘你运气好啊,我老杨头专治这种肺热,待我给开几副方子,你熬了给他全喝掉就没事了。”

    听到杨大夫这么说,沈舒云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忙对他郑重行了一礼,然后就拿起药去厨房煎了。

    药煎好太阳已经落山,杨大夫也回去了,黑漆漆的寺庙就剩下她一个活动着的人。往常这时候昙玄该在做晚课的,可现在他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一想起这些沈舒云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没有他在,她的心就像缺了一大块,做什么事都失去了意义。

    昙玄你快好起来吧,只要你能好,哪怕把病痛转嫁给我也毫无怨言。

    沈舒云如是哀求着,然后把昙玄从被窝里扶着靠坐了起来,一手摸摸他的额头一手端过药碗,拿起里面的勺子搅了搅,再轻轻吹凉,等确定不怎么烫了之后才舀了一口药靠近他的唇。

    “昙玄乖,吃药了。”她像哄婴儿似的哄着他。

    昙玄双眸却紧闭,压根没听到她说话。

    沈舒云揪了揪他的脸颊,他的皮肤温润柔软,比一般农人的皮肤好很多,触手也很好。

    “昙玄,你快张嘴呀!”沈舒云又道。

    可昙玄仍在昏睡,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沈舒云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苦恼,就这样她还怎么喂药,难不成不喂?

    不不不,杨大夫离开前交代了今晚一定要吃药,不然等他昏睡到明天可能会落下肺部的毛病,到时候要治好就更难了。

    沈舒云咬咬牙,心里默念了一句得罪了,然后便将药碗先放到一边,左手上前捏住他的两侧腮帮将他的嘴打开,再用勺子往昙玄嘴里喂药,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昙玄没喝两口就被呛到了,在昏睡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沈舒云手一抖,再也不敢这么喂药了。

    如此僵持了一刻来钟,沈舒云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转头端过药碗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随即募地贴上了昙玄的嘴唇。

    当两片唇瓣相触时沈舒云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好像被雷电击中,瞬间一动也不敢动,胸口的心跳声在此刻擂起了鼓,咚咚咚咚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剧烈敲击着她的胸膛,好像要破胸而出。

    沈舒云呆愣愣的望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人,那一瞬间无数种奇特的感觉浮上心头,震惊、甜蜜、欣喜、担忧等等一一划过,最后只留下她面前那副安静恬淡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