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玄一直忙碌到晚上,沈舒云的床变大变宽变稳固了许多,除了床以外房间里还多了张衣柜和两把凳子。

    晚上,沈舒云做了一个人的饭菜,为了节约,她只做了一小碟青菜。吃完收拾好时昙玄刚做了晚课出来,手里抱着一捧木皮。

    木皮可以做柴火,昙玄把它们放在灶台边的柴火堆里后便开始烧水。沈舒云见他整件衣服湿得都要能滴出水来,于是抢过他手上几根柴火道:“昙玄师傅,你先去换套干的衣服吧,这里让我来就行。”

    昙玄微抬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眉头不由得轻轻的皱了皱,随即道:“好,那有劳了。”

    烧好水,正收拾着掉落在地的火屑,昙玄已经换好衣服了,依旧是褐黄色的僧衣,左下摆处打着一块补丁,是当日他下水救她时所穿的那件。

    昙玄虽然会做很多事,可毕竟是个男人,针线女红这些还是欠缺天赋,当日她只是匆匆扫了眼,没细看,毕竟当时所以人的注意力和心思都放在他答应的事上,但现在有时间,沈舒云细细看了看那块补丁上的针脚,顿时掩嘴呵呵笑了起来。

    昙玄囧,微红了脸道:“贫僧不善针线,让沈施主见笑了。”

    沈舒云仍是忍俊不禁,打趣他道:“没事,昙玄师傅的针脚虽然缝的不好,但这蜈蚣却是绣的活灵活现。”

    用木桶打了水给他,锅里还剩一些水,沈舒云便打算给自己洗个头。之前去昙玄的僧房里拿皂角洗抹布后还剩了一些皂角被她放在橱柜了,现在正好拿来洗头。

    皂角很硬,她放在开水里泡了会儿,然后才开始洗,洗完后用巾子擦了擦,擦完手再触及湿发,她才想起没有梳子。

    拧干头发上往下淌的水滴,沈舒云让头发往肩后披散,然后去殿后找昙玄。

    昙玄此刻正就着一盏不太明亮的烛台洗衣服,他前面不远处立着一排晾衣杆,是平日晾晒衣服之处。

    “昙玄师傅。”沈舒云走到他身旁指指自已的头发,“呃,你这里有没有梳子?”

    昙玄摸摸光脑袋,尴尬的回道:“对不起沈施主,这个,这个贫僧这里也没有。”

    沈舒云回了个“好”,然后说,“那今晚我就先不梳了,明天再说。”

    昙玄没说话,目光有些闪烁。沈舒云朝他摆摆手,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师傅你这个衣服洗好晒干后记得给我。”

    “嗯。”昙玄终于应了声。

    沈舒云回到院子,因为头发没干她还不能睡觉,在院子里转了会儿把院中还残留的一些木屑打扫完,洗了手后又执着烛台跑到了大殿的大厅里。

    她来这里一日半了,除了最开始昙玄带她进去转了一圈后她便没再去过,直到现在。没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是昙玄打坐念经做早晚课的地方,她怕自己进进出出会打扰到他,所以就克制着自己想进来的冲动。然而此刻昙玄已经做完了晚课,她也无事,便进来跪在蒲团上给佛祖磕了个头,再拜了几拜。

    拜完往大厅里面走,厅后其实还有一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墙上有一派略显突兀的木钉,好似之前用来挂什么东西。她第一次看的时候不知道,但现在再看便能猜测得出这些木钉上原来应当都是挂着画的,而为了救她,这些画才都被卖了。

    仰头盯着木钉看的时间有些久了,忽然低头时脑海里一阵眩晕,沈舒云忍不住踉跄的后退了脚步,身体差点儿就要和烛台一起摔在地上,这时一只手快速扶住了她的手臂。

    肌肤相贴的温度让沈舒云有点儿恍惚,待转过头看到昙玄的脸后她立刻红了脸。昙玄确定她站定后飞快松了手,接过她手上的烛台关切的问道:“没事吧?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