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意慢悠悠地笑:“这倒不必,我有世子亲手给的那株,足够了。”

    薛家嬷嬷的笑脸僵了下,心中不免狐疑。

    沈迟意几天之前还曾被她三言两语激的晕了过去,现在怎么这般好定力了?

    薛家嬷嬷定了定神,继续笑道:“世子给的虽然好,但单单那一株,就怕姑娘不够用,我们姑娘那里正好多了几株,分姑娘一点也无妨。”

    这话可就是实打实地炫耀了,沈迟意掠过她暗含得意的脸,轻笑了声:“那我可不客气了。”

    薛家嬷嬷还待说什么,沈迟意已经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

    这事完全没给沈迟意造成什么影响,倒是第二天早上,青涧匆匆跑进来,低声道:“小姐,王爷醒了,邀您过去说话呢。”

    沈迟意垂眸想了想,换了件低调素衣,也未曾梳妆,一副病倦模样去了瑞阳王住的主院。

    等到主院,她才发现卫谚也在,不光他在,瑞阳王身侧还站了锦衣秀眉的少女,少女正依偎在瑞阳王身侧,神情温顺柔媚。

    沈迟意瞧见这少女,脸皮子却微微抽了抽。

    这少女名唤李茉,是知州家的庶女,也是知州最宠爱的女儿。有一次聚会,李茉带了一套红宝石镶银的头面,在聚会上张扬炫耀,非说自己这套头面是前朝古物,结果沈迟意到来之后,也带了一套跟她一模一样的头面,沈迟意这套才是正儿八经的前朝皇宫所用的古物,两厢一对比,谁都知道李茉带的是赝品了,让她丢了好大的人。

    李茉从此就把沈迟意怨恨上了,可惜两人身份悬殊,后来知州过世,知州夫人为了给自己的嫡出儿子铺路,转手把李茉送给瑞阳王为妾侍,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在这儿见上了。

    李茉趁着瑞阳王喝茶的空档,饱含鄙薄和嘲弄地向沈迟意看过来,沈迟意淡然和她对视,神色从容。

    瑞阳王正在和卫谚商量太后寿礼的事,两人一时都空理会李茉和沈迟意的眉眼官司。

    瑞阳王面有忧色:“太后这回寿宴指名要咱们献上张琪瑞的释迦摩尼坐像...这画极难完成的,便是张琪瑞来画,只怕也要费上许久的功夫,咱们两个月前已经把这幅画交给他,希望最后能赶上吧。”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我方才派人去问张琪瑞的完成进度了,现在离太后寿宴还有一个半月,不知那副画能不能及时送进京城。”

    卫谚则一脸无所谓,似乎压根不操心这个问题,低头玩弄自己修长手指:“献不上又能怎样?”

    瑞阳王一脸不悦,沉声斥道:“混账东西,你以为太后和皇上是好打发的?去年太后寿辰,景王不过是晚送了几日寿礼,便被皇上治了不孝不悌,折损天家颜面的罪名,如今势力大减!景王和皇上是兄弟尚且如此,咱们这些异姓王,如何敢在这事儿上马虎?”

    卫谚轻嗤一声,眼里有淡淡不屑。

    瑞阳王怒道:“别以为你手握兵马就了不起了,朝廷若想整治你,有的是法子...”

    沈迟意把目光收回来,看卫谚挨骂看的正乐呵,奈何脚下一绊,人不留神就跌倒在了帽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