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谚表情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他转向瑞阳王:“你要纳的就是她?”

    瑞阳王难得冲他露出个笑脸:“沈姑娘端庄温雅,行止有度,甚合我心,只不过她最近有恙在身,我打算等她病好了,再行纳妃之礼。”

    沈迟意配合地冲卫谚嫣然一笑,修眉联娟,她抬出长辈的派头:“世子不必客气,以后我虽是长辈,但你我年岁相差不大,世子在我面前也不必拘束了。”

    卫谚并不答话,只是眸光骤然锐利起来,一寸一寸把她从头看到脚,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沈迟意被他看得有些不快,为了打破僵局,她取出随身装着的一枚金锞子:“身为长辈,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世子收下吧。”

    卫谚看着那枚猴子偷桃的金锞子:“...”

    他轻轻吐了口气,收敛情绪转向瑞阳王:“我若是跟父王说,你断不能纳此人呢?”

    卫谚平时也不会插手他纳妾的事儿,瑞阳王被他的语气弄的极不痛快,沉下脸道:“放肆!本王纳谁娶谁,难道还要向你禀报?”

    他想要发作,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闹笑话,看向李钰和沈迟意:“来人,先带沈姑娘去云影阁暂住。”

    沈迟意见他们父子似要相争,忙低着头跟下人跑了,李钰有些紧张地看了眼卫谚,也忙跟了出去。

    沈迟意一路被引到了云影阁,她反身正要关门,李钰已经抢先一步,跻身进来了。

    他笑的有些阴沉:“阿稚,我当初怎么没瞧出你有这般好本事,三言两语就引得王爷对我动了怒?”

    沈迟意冷漠地哦了声,李钰见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暗怒,低声道:“你和卫谚有什么关系?”方才卫谚那个阻拦的态度,一看就有些不正常。

    沈迟意面无表情地道:“母子关系。”

    李钰:“...”

    他深觉再说下去自己就要气血逆行了,于是抬手拍了拍,一个相貌凶横的嬷嬷就走了进来,她见着沈迟意便微微抬起下巴,毫无恭敬地道:“沈姑娘。”

    他扯着嘴角一笑:“瑞阳王府势力盘根交错,凭你一人之力怕是难做,我特地挑了一位得用的赵嬷嬷照料你,还望阿稚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他又含笑补了句:“若是阿稚拒绝,那我为表心意,只好派几个人去牢里‘照料’你的父兄了。”

    这嬷嬷必然是来监视她的,沈迟意听他拿家人威胁自己,慢慢挑了挑眉,一语未发。

    李钰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天真到有点蠢的闺阁少女,见她这般绝佳定力,面上不免有些讶异,说话的气势也放低了两分:“瑞阳王府有什么异动,你须得告知她,让她给我传信。”他似乎想缓和气氛,又添了句:“我会帮你照料你父兄的。”

    沈迟意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很快收敛神色,慢悠悠抛出了条件:“我现在身上一共就两身衣服几件首饰,你想让我帮你办事,总得给我些开路银子吧?”

    李钰又惊讶地挑了下眉,似在诧异她何时有这等本事,不过他这回没多犹豫,把身上所有现银和银票给了沈迟意。

    沈迟意接过之后大略扫了眼:“不够。”她直接拍板:“以后我每月问你要一回银子,你记得及时给我。”她准备逃跑的物资就可以全从李钰那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