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嘿嘿!”钟离述自然地牵过相因的手,一同出门上了马车。

    皇宫的殿宇恢宏大气,金碧辉煌,从第一道宫门走到贵妃的椒华宫就得约莫两刻钟。道道宫门守卫森严,多亏有秋华一路应对,她才没出错漏。

    相因心中暗暗赞叹,这般的气派,就是她们虞疆的宫殿也比不得。

    虽然旁边坐着个傻太子,可她是头一次入宫,竟有些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意思。她不知道太后和贵妃会如何看待她,太子又会不会像寻常民间的丈夫一样维护自己的妻子。

    她的朝服上用金丝绣了凤样,乌髻上也是一只凤点头的金钗。可传言道得好,宫里那位贵妃娘娘才是真正飞上梧桐的凤凰,她与陛下的缘分倒真真是一段传奇。

    思索间,马车已到了内宫门口,一行人下来换乘轿子,而侍者已先去通报。

    到了椒华宫门口,相因已远远看见两位衣着华服的贵人坐在大殿之上,位置与在太子府中演练那般相差无几。

    二人还未到门口,就听一个颇有些苍老的声音道:“近前来,让哀家看看我的好孙子。”说话的,便是太后了。

    相因与钟离述双双迈过门槛,示意他行礼。钟离述看了看,诶?坐在正中央那个不是最老的呀,她后边还有一个脸上皱纹比她更深更多的人站着,她才是最老的吧。钟离述侧了侧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太后觉得诧异,想要侧头看看,又觉得未免失仪,也并未多说。

    相因又让他对贵妃行礼,钟离述看了看那个人,四处张望起来。

    相因不动声色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问:“怎么了?”

    钟离述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回答,口型却极为夸张,“诶?贵妃不长这样子啊,刚刚家里那个‘贵妃’忘带来了。”

    坏了,钟离述死记硬背,把秋华认成了贵妃娘娘。相因心中飞速想着法子,殿上太后已经出声问道:“太子,因何四顾?”

    钟离述脱口而出:“贵妃呢,贵妃怎么不在啊?”

    对着这么一个大活人,竟敢说她不在,真是岂有此理。

    相因望着众人的神色,像是佛堂门口呲牙咧嘴的守护神一般可怖,突然觉得有点发冷。可饶是如此,太子从前威名赫赫,也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贵妃心道如今这太子更加目中无人了,可又不好发作。

    相因再次小声提醒,“就是在太后旁边的人啊。”

    哦——‘太后’!那个最老的女人旁边。

    钟离述依次望过去,有一个手拿拂尘的人,面若冰霜,原来那就是贵妃啊。他委屈地看了相因一眼,不情不愿地朝那人鞠了一躬,道:“请贵妃安。”

    这一下子,偏差可就大了,那人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太子您怎能拜我,真是折煞奴才了。”

    太后反应过来,道:“荒唐!太子,你怎么了?”语调中全无关切之情,倒是有□□分责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