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车马再次启程,而这一次,是相因熟悉的路途。

    城门就在前方,相因有一种不真切感。离开了半年多,她竟然又回来了。

    突然,暗箭破空的声音传来,钟离述一推她,一只箭堪堪擦着她的鼻尖飞过。

    一直骑马护在他们马车附近的梧然道:“敢刺杀太子,想也不用想是谁了,他们竟然下这样的杀手。”

    他立即催马上前,率领部下与黑衣人混战一团。

    好在黑衣人已被击退,钟离述却中了一箭。

    随行的太医立刻替钟离述包扎,但伤口有些深,太医说还是要多静养。钟离述攥住她的手腕,一头冷汗道:“你别再自作聪明去找什么草药,给我乖乖呆在府里,听到没有?”

    “听到了。”相因极其小声道。

    钟离述虽然陷入昏迷,脑海中却总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府内各人都认识她这个从前的太子妃,她就算是要出去也不难,说不定还会趁着他受伤再次出逃。

    本不算严重的伤口,在他心神不宁拖拖拉拉下,发起了高热。

    此事惊动了陛下,自然也惊动了贵妃。

    相因回来的第二日,贵妃便赐下许多明目的药品,相因心道,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

    京中的女眷她没有什么相与深交的,对宫中女子虚伪的亲近也极其反感。只有一人,让她放心不下。

    宋文筱,听说上次经此一事,彻底对二皇子断了指望,整日只流连在戏台。反倒是二皇子心疼她委曲求全,反倒对她关注得多了些。不过二皇子也是个可怜人,愉妃就算再欺压宋文筱,巴结贵妃,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他,但上次巫蛊之事被人当替罪羊顶了出去,二皇子失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二人之间没有机会说清楚,不知宋文筱还会不会怨恨自己。

    宋文筱每旬都去看那位几乎快被人遗忘的戏子。相因抽了个时间,也去那同一座戏楼。谁知二皇子钟离逍竟然也在。白天的场,看的人不多,相因挑了间雅座,随意叫了些点心。

    宋文筱:“你不是什么都不管吗?”

    二皇子憋得脸色通红,道:“你我怎么说也是夫妻,我怎么可能完全不管你呢。总之,那种地方不好,你、你以后别再去了。”

    淫词艳曲,靡靡之音。宋文筱将唱词抄在桃花笺上。十几出戏的唱词,她用娟秀的蝇头小楷一笔一划誊写纸上,没有一处修改涂画,笔画也没有一处松散闲垮。

    二皇子懒散,陈相因才不相信经过巫蛊事件一事,他会对宋文筱另眼看待。

    相因无意偷听两个人的谈话,但声音还是自己钻入她的耳朵。为了避嫌,她起身欲走,打算改天再和宋文筱好好谈谈。

    可刚走到雅间门口,忽听一人叫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