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兄你呢?”江星河看向薄永昌。

    薄永昌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听他们讲,轮到自己了,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从前想过很多很多,一心一意的求学,废寝忘食的读书,想让我娘心中有所安慰,不想让她为我吃太多苦。我想着,将来一举中第,让我娘扬眉吐气,再好好孝敬她,让她享享清福……”

    他顿了顿,垂放在腿上的书的,家里这样穷,我娘还执意供养我上学……我自己也有私心,若我坚持不去书院,她又怎么拗的过我?这些年,她本不该这么辛苦,我要是早些明白就好了……”

    几个人见薄永昌忽然难过起来,连忙安慰道:“苦读数十载眼看着就要到头了,薄兄肯在读书上下功夫,在众多学子中又是出类拔萃的,何必说这些丧气话?来年你一定榜上有名,也不枉费伯母的一番苦心了,到时你再好好奉养伯母也不迟啊!”

    石俊又拿自己做例子,说他家境微寒,爹娘白养他这么多年,书也读的一塌糊涂,要是跟薄永昌比,岂不是不用活了?

    待薄永昌情绪有所缓和,江星河连忙将话题岔开了。

    “我生辰那日,你们不必带着礼去,想要孝敬我,还是等到自己成家立业赚了银子再说吧!”

    石俊噗呲笑出声来,“你这么一说,我们倒真不好意思空着手去了!”

    江星河:“你脸皮厚比城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得!我还真空着手去了!”

    沈明德:“爱喝香油么?我叫我爹从铺子里给你灌两斤?”

    江星河:“……喝了能成仙吗?能就多灌点!”

    陈正初嗤嗤笑起来。

    薄永昌起身为大家倒满了酒,也像江星河一开始那样,举杯对他们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满脸诚挚。

    五个人围着桌子站着,举杯碰杯,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薄家隔壁响起了哀戚痛绝的哭声,隔着一道矮墙清晰的传了过来,把这幽静绵长的夏日突然间打破了惊醒了,大家同时扭头朝房门口望去。

    是住在薄家西边的邻居,一个女人在哭,哭声越来越大,口中不停的喊着‘爹’,听上去伤心至极。

    薄永昌疑惑的放下杯子,对几个人道:“听声音像是郑老伯的女儿,我去看看。”

    江星河和另外三人也都奇怪的放下杯子,走到了院子里,视线越过墙头,朝隔壁郑家看去。

    那女人是在屋子里哭,两家中间的院墙虽矮,但也看不到人,薄永昌踩着墙下的一摞干柴,从墙上翻到那边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薄永昌从对面回来了,对江星河他们道:“隔壁住的郑老伯去世了。他女儿嫁到了城西,今日过来看望他,发现他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郑伯母多年前就不在了,只有郑老伯独身一人,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谁能料到……唉……”

    “老人家自己住,没有儿女在身边照顾,若是突然发病,怕也只能等死了。”陈正初跟着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