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被压上火刑架之前,帝国不能再生叛乱。”大主教说,钢蓝的眼睛在月下像泛着亮光的刀刃,“仅此而已。”

    “真的吗?”

    阿黛尔说,她冷不丁拽住大主教的衣领。

    大主教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他倒还警惕地记得之前阿黛尔在教堂中的使诈行为。

    “谁在那里?”

    一声喝令。

    紧随着清晰的脚步声从回廊的另外一头传了过来。

    两人同时微微变了脸色,轮值的巡逻守卫眼下都是道尔顿的人,一旦他们看到了女王与大主教私底下会面,那么谁在之前出卖了道尔顿便一目了然。

    巡逻卫按着腰间的剑柄,迅速地朝着柱子这边走来。

    月光冷冷,柱后无人。

    女王和大主教隐藏在一幅壁画后。王室的宫殿里总有数不清的密室暗门,阿黛尔对这些了如指掌。问题是……暗室又矮又小。女王侧着身靠在他怀里,大主教修士罩袍下所有肌肉都变得僵硬起来。

    事发紧急,他忘了松开女王的手。

    黑暗让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清晰地感受到指腹下的温热,她的血液在静脉中如河水缓缓流淌,流向黑暗深处,流向不可知的隐秘里。

    壁画外响起脚步声,卫兵举着火把走进来。

    两人竭力压低呼吸,狭窄的空间里时间点滴被延长,蒙蒙的香气与灰尘混杂在一起,就像这奢华宫廷里所有被掩盖的晦暗与悲哀。绮丽地,引着人朝着堕落和万劫不复而去。

    火光驱散黑暗,将里面照得清楚,的确没有人。

    卫兵查看了几遍,他狐疑地离开了。

    “他走了。”大主教提醒。

    阿黛尔倒不急着出去,她在昏暗中低笑:“您为什么来找我?我亲爱的主教先生。”

    亲爱的,本身就带着暧昧与亲近的词从她口中念出,染上了说不出的气息,像玫瑰盛开的浓烈芬芳,也像暴风雨里引诱水手触礁的人鱼。

    “危险远未终结,”大主教警告,“如果你还有智慧,就知道应该远离新神教的那群异端远点,而不是助长他们的邪恶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