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兴安噎了一下:“……”

    他哪里敢明晃晃的说太后的旨意不对。

    他原本快要脱口而出的喝骂在嘴里拐了个弯,强忍着怒火问道:“你在园子里头到底做了什么?”他的脸上满是厌恶,心里已经给盛兮颜定了罪。

    “女儿不知。”盛兮颜神情自然,淡淡地说着,“只是女儿听说,今日在园子里,昭王殿下与周世子不知为何事争了起来,周世子还落了湖。后来,太后就给女儿赐婚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

    盛兴安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从愤怒到隐忍再到沉默。

    盛兮颜的唇边噙着一抹笑,她点到即止,把话说得含糊不清,留下了足够想象的空间。

    盛兴安的脸色阴晴不定,刘氏见状,在一旁说道:“老爷,你别怪颜姐儿了,她也不想的……”

    “她不想?”盛兴盛怒火重燃,“她若不想,就不该答应太后的赐婚,与其一女二嫁辱了我盛家门楣,还不如早早吊死以全贞洁!”

    刘氏着急着劝道:“老爷,您别说了,颜姐儿会当真的。”

    “母亲,您放心,女儿不会当真的。”

    盛兮颜冲刘氏笑了笑,仿佛没有看到她僵了一瞬的脸色,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想父亲也不是当真的,女儿一死了之倒也罢了,可父亲要怎么向太后和皇上交代呢?”

    “虽说您是在咱们自己府里说这些话,可是隔墙有耳,父亲大概是忘了年初时章家的事了吧。”

    “女儿听说,这菜市口,章家上下一百多口的血还没干透呢。”

    这几句话,就如一桶冷水从盛兴安的头顶浇了下来,全身上下拔凉拔凉的。

    再看婷婷玉立的长女,一双杏眼明亮有神,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如同四月绽放的春花一般娇艳,长得越发肖似过世的元配,让他心里一阵厌恶。

    盛兴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是。”

    盛兮颜应了一声,又提道:“父亲,女儿这婚事是太后娘娘指的,想必父亲不会让女儿的嫁妆太过寒酸。”

    “家中还有几个妹妹未嫁,女儿也不求什么,只求父亲能把母亲的嫁妆一并交还给我。”

    在大荣朝,嫁妆是属于妇人的私产,若是妇人亡故但又无子女,会由娘家收回,但若是有子女,则会平分给子女继承。

    盛兮颜说完了该说的,只当没看到盛兴安已经黑得不成样的脸色,把懿旨留了下来,愉快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