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返回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彭城走的包里背了一书包的零食,一路上安禾只是挑着吃了两块小饼干。她没了来时的兴致好奇,整个人蔫蔫的,头靠在窗户上往外看,就那么看了一路。

    这天晚上彭城简单吃了一点,安禾仍旧挑挑拣拣的吃了两片绿菜,洗了澡趴床上一动不动,一晚无眠。

    她听着彭城渐渐均匀的呼吸声,指尖扣进肉里,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她想像往常一样开一部电影,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可又怕吵醒熟睡的人;她想打开微博装个路人参与网上骂战,可如今的网络她不敢看,从来就没有什么刀枪不入,只不过是演得好罢了。

    百无聊奈,她就这么睁着眼盯着房间内昏暗的灯。

    彭城每晚留灯,却从不问为什么。像是知晓她的噩梦,知晓她的过去,这份知晓,一度让她喘不过气。就像叶青川,跟安禾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再也走不进。

    凌晨两三点,安禾下了床,将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往左侧拉了拉,盖在彭城的身上,然后自己窝在了沙发上。这个时间点,往往是最痛苦的,痛苦的发疯!

    她垂头盯着自己发抖、发冷、发颤的四肢,无数次想,就这样吧,这一生就这样吧。

    别挣扎了,就这样吧-----

    彭城的时间钟很准时,他像是一台定了闹铃的机器早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睁开眼没看到安禾,房子里扫了一圈也没有,被窝里是冷的,推断她可能走的很早。

    七点半的时候安禾站在门口按门铃,彭城拉开门,门口的女人拉着箱子,穿着一件纯黄色的长款羽绒服,画了精致的妆,精致的如同一个瓷娃娃无半点瑕疵。

    安禾眼角抬了抬,扫了一眼彭城,很冷。她好似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距离世界千里之外。

    她站在这片土地,却是格格不入。

    她背对着所有人,演着自己的独角戏。

    “几点的飞机?”安禾问。

    彭城翻了翻手机,说:“十点,一起吗?”

    “嗯。”安禾接过彭城的手机,自顾自的输入自己的信息,买了同一趟航班,她将手机塞回彭城手里,说:“机票回去找范斯于给你报销。”

    彭城“嗯”了一声,说:“这里离机场不远,我还有点事要……”

    “你去吧。”安禾并不想听彭城究竟去干吗,大老远跑到云南来,不可能跟她一样闲的没事干。

    “我就在这里等你。”安禾说。

    彭城来的很快,还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出发了,像是两个并不熟识的陌生人一路鲜有交流。安禾一路上带着眼罩,不知道睡着没,反正没半点动作。

    下机的时候,于峰开车来接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