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牧闭上眼,舞台灯亮,黑暗中,有个人背对着他,倒在地上。

    他知道那是儒文,但兰芝不知道。

    曲牧的步伐先是轻快雀跃,但在靠近那人的时候,就逐渐缓慢了下来。

    他伸出手,想试探这个人的鼻息,手腕却被那人突然握住。

    “啊!”曲牧恐惧地叫了一声,立刻抽出手,顺理成章地把儒文的正脸转到摄影机前。

    这是那天在行政酒廊遇到的季平,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曲牧素不相识的流浪汉。

    曲牧吃痛地揉了揉手腕,这个细节剧本上没写,周升平看到这里,微微眯起眼。

    “你受伤了,我帮你叫医生吧。”兰芝是单纯的,他被家庭保护得太好,没有对于危险的预测性,即便这个男人刚才还抓住他的手腕,他也能放下警惕,关心男人的生死。

    化身儒文的季平闷哼一声,只挤出一个字:“不,不。”

    曲牧迅速蹲下,握住儒文的手:“可你都这样了,不及时救治,你会死的!”

    “让我死了吧……”儒文闭上眼,转身不再理睬他。

    但兰芝是不会放弃的,他是个倔强的人,也是个拥有圣母心的人,如果见死不救,那兰芝也不会成为儒文的白月光。

    他近乎强制性地把儒文拖到自己的背上,一步步地把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儒文背到“家”门口。

    曲牧咬着牙,费力地“拧”开门把锁,先是放下儒文,才慢慢地扶着他挪进“门”。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无实物表演,就连坐在周导旁边的制片人,也不由得发出赞叹:“老周,眼光不错啊。”

    “当然。”

    但儒文此时被人打败,心如死灰,面对兰芝的救治,居然用尽全身力气挥开。

    曲牧不可置信地瞪着儒文,抿起双唇,忽然间,一颗泪珠溅在儒文的手背上。

    “你怎么能这么不在乎生命呢?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咔!”

    曲牧蹲在地上,默默低下头,垂落的头发遮盖住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季平用自己没有大碍的左手附在曲牧的脸颊上,帮他抹去了停不下来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