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瞧着何忆安这厮双眸赤红精神高涨,眼睛里发出的光狂喜到近乎病态,心中不由自主竟也对他所言抱有一线希望。

    算是切身体会了一回什么叫“病急乱投医”。

    队伍跟着小小雀儿来到他们昨夜搜过的山路,众人本以为要进山,哪知麻雀领着领着竟径直飞入坡下树丛中。

    其他人尚在诧异时,何忆安直接下马顺着土坡连滚带爬摔入树丛。

    而雀儿,就跳跃在离他两丈远的一堆落叶上喳喳叫着,叶子下面覆盖着的,明显是人的身体。

    他忙不迭冲过去拨开那堆落叶,果真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容颜。

    “公主在这!公主在这!”他哽着声音大喊,动手将冯思思身上其余落叶尽数拨去,颤抖着食指既想去试探女孩的鼻息,又不敢去试探。

    极速赶来的秦尚将冯思思一把从地上抱起来,瞧着她通红的脸说道:“人还活着,立刻回去找郎中!”

    众人见状知耽误不得,好在来时阿晋多留了个心眼备下辆马车一齐带来,正好带昏迷不醒的冯思思回镇上。

    回到路上秦尚二话不说抱冯思思上马车,将满面担忧的何忆安拒之车外冷冷道:“还请何公子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罢将帘子重重一放。

    何忆安目光怔怔,看着马车远离在自己的视线中。

    阿晋上前作揖:“我家国公带公主先行一步,何公子,咱们也该走了。”

    “哦对。”他低头,艰难吐出一口气,“是我逾越了。”

    马车内,秦尚为了让冯思思更舒服一点,将她上半个身子整个放倒在自己大腿上,一低头便能看到她的脸。

    皱眉的,炙热的,痛苦的脸。

    睡梦中的冯思思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全身滚烫似火烧一般,她连意识都没有了,整个人像漂浮在云海中似的,五脏六腑也跟着起伏跌宕。

    “爸……妈……我好难受……”

    秦尚心中骤然一疼,伸手摸着她眼角泪珠道:“这回是我对不住你,此生你再喜欢什么,爱什么,即便历经刀山火海我也取来给你。”

    冯思思自然听不到他此时说的什么,额头沁的汗珠比开水都烫,一路上又呓语了几句胡话,只依稀几个字能听清发音。

    到驿站后被火速请来的老郎中给冯思思把了把脉,斩钉截铁道:“难办,这位姑娘是得了温病了。”

    温病在奇难杂症中算是比较好治的,毕竟人活一世难免着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