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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解先生,陛下令人去吉水了。”

    解缙听到这话,那聪明的脑袋马上就想到了些什么。

    他先是自嘲的摇摇头,然后又笑了笑:“老夫这般活着真没趣,陛下是想让老夫为大明看着书院吗?”

    朱棣的意思瞒不过方醒,也瞒不过解缙。

    不过这位大佬做事的风格就是霸道:朕根本就不想隐瞒!

    解缙的面色多了些红润,只觉得胸中舒畅。

    “家中的老妻上次来信,说是祯亮在给人写书信,还给几家店铺记账,老夫寄去的钱钞都存放着,说是哪天若是全家流放,在路上好使唤……老夫……”

    解缙垂首,泪水滑落,然后他双手捂脸,哽咽道:“老夫亏欠良多啊!胡氏一进家就跟着老妻做针线,每日操劳家中事务……”

    胡广的女儿好歹也是娇娇女,可居然不愿悔婚,甘愿清贫。

    这到底是死脑筋呢?还是信守承诺?

    “历经劫波,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方醒只能这样劝慰着。

    “老夫恨不能马上动身前去吉水,陛下之令一到,不管胡氏的身孕如何,肯定是不能停留……”

    这是胡广的第一个孙辈,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方醒安抚道:“陛下既然下了决断,肯定会有御医随行,这一路多半是走水路,等到了北方才会换乘马车,出不了事。”

    解缙家人上路时肯定是过完年了,而南方的河流不会结冰,等到了北方时,可以看情况选择坐船或是马车。

    解缙擦去眼泪,笑道:“老夫大半生际遇之奇,可谓是国朝一景,如今家人得以团圆,老夫心满意足了!”

    方醒问道:“解先生,您恨吗?”

    解缙愕然,然后摇摇头道:“老夫当年行事跋扈,功名心太强,患得患失,想起来真是可笑啊!”

    “恨没有,有的只是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