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章早有准备,带着部分技术人员参观了一遍选定的实验室。

    虽然只有少数几个实验室可以进入,其他都是趴着窗户看,即使如此,一群人也看的极认真。

    至于走马观花,能看出多少东西,那就是个人的水平了。

    剩下的,不是生意人就是官员,不怎么懂技术,任何技术参数在他们眼里,只能说是一串数据,也就没有往实验室凑,反而对柳枝稷基地和生物塑料提取车间更感兴趣。

    说到底,他们最希望见到的,就是嘉谷究竟是如何控制成本的。

    哪怕不能购买嘉谷环保的技术,参观他们的工业化生产方式,说不定也能得到什么启发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来访的各公司高管,身边多多少少都跟着技术型的副手,随着齐政前往嘉谷的塑化柳枝稷试种基地。

    试种基地却不在嘉谷总部的园区,而是在市郊。

    远远望去,一束束绿色叶片直立的植物,头上一片雾蒙蒙的花穗,犹如在田间画的一幅油画,色彩浓郁,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柳枝稷是一种禾本科植物,因此外形与同是一家的水稻有些相似,只是没有可以做食物的籽粒,而且长得更高,高达1-2米。倒是颇具观赏性,也难怪近年来能成为园林观赏草中的后起之秀。

    不过,虽然试种基地看上去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实际上,这里曾是一个垃圾掩埋场。

    “垃圾掩埋场?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光大环保的胡总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基地,讶然道。

    “嗯,如果您扒开表层土壤,就能看到堆积的垃圾。事实上,五年前它是这样的。”齐政指着基地展示栏的一组照片道。

    照片上正是柳枝稷种植基地开发前的模样。可以看到,当时地面上堆放了不少垃圾,苍蝇也成堆飞舞,拾荒者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挑拣垃圾……

    哪怕只是看照片,仿佛也能闻到阵阵恶臭;对比现在绿色环绕,空气清新,不啻于翻天覆地。

    很难相信,他们脚下的土地,埋藏着数以百万千万吨的垃圾。

    而这座超过500亩的封闭垃圾填埋场,不过是中国这片国土上超过2000座合法的垃圾填埋场中的一个。而为了处理近14亿国人每天产生的垃圾,越来越多的垃圾填埋场都快装不下了。

    虽然焚烧正在成为国内垃圾处理的主流方式,这也是发达国家的主流方式。但焚烧还不是终点,人类必须寻找新的方式对付自己亲手制造的敌人——不管是新增加的垃圾,还是被掩埋起来的垃圾。

    因为尽管有各种防护措施,但垃圾场所导致的土壤、水和空气的污染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周边的生态环境。垃圾经过填埋处理分解速度很慢——有人对旧的垃圾填埋场进行挖掘取样,发现40年前的旧报纸上印刷的内容仍然清晰可辨。垃圾填埋场封场后,还需对该区域进行20-30年的监测和维护,对监管部门也是不小的压力。

    如何提高公民“制造”垃圾的成本,让公民对扔垃圾负责或付费,是政府需要考虑的问题;嘉谷环保作为一家环境公司,只需要考虑如何对垃圾进行无害化处理。

    眼前的塑化柳枝稷种植基地,就是嘉谷交出的一份颇为完美的答卷。

    “虽然因为国内的垃圾分类工作不到位,垃圾中会混有大量厨余垃圾和塑料。对于垃圾燃烧来说,容易燃烧不充分,产生二噁英等有毒有害气体。但对于塑化柳枝稷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粮仓’。”齐政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