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抱着针盒去给那人施针,用过饭段明玦就早早回房准备着了。待青稚进门的时候,她都已经躺好了,主动伸出手腕配合青稚把脉。

    床边的nV人头上用一根玉质簪子挽着青丝,指腹搭在柔滑的寸脉上,段明玦侧目静静望着她。

    青稚的头发是用慕灵年轻时弄的方子配着她自己在药庐种的药材熬出的药汁养着的。在省城念书时,青稚身边的nV同学们为了穿洋装好看些,一个个都去烫了时髦的卷发,还有的不惜染了sE。可青稚没有,她不烫也不染,头发又黑又密又滑,sE泽柔亮……段明玦想,若是她现在伸手将青稚的簪子摘了,岂不是青丝如瀑……

    “头还疼吗?”

    青稚睨了眼已然不知走神到何处的这人,见段明玦微微一愣,不由蹙着眉起身打开针盒。

    青稚的嗅觉原本就较一般人更灵敏,此刻段明玦身上洒的薄荷粉味道太重,都盖住了这人自身的雪松味,凉到呛肺。

    段明玦并不知晓青稚心中所想,只是挽着唇笑,“阙儿亲过的地方,自然是不疼了。”当然,如果换做是阙儿的娘亲给亲的,那非但现在不疼,以后都不会疼了。

    段明玦咽下差些冲出唇边的那句话,仍是噙着笑望着持针的青稚。笑意轻柔,眉目清朗,可这副模样看在另一人眼中却不甚舒心。

    于是等到陪阙儿下过西洋棋的楚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几乎被扎成一只刺猬的段明玦。

    “师,师妹……”

    躺在床上的段明玦一动不敢动,满头都是毫针,而适才帮她施针的医nV正在旁边慢条斯理收拾着浸过针的酒碗。

    楚钰隐着笑,上前帮着青稚一道收拾。

    “辛苦师姐在此处照看半个时辰,停针结束后我再来收针。”

    “嗯,好,你去吧。”

    看着青稚扣好针盒离开,楚钰望着那位床上不能言语,只一双眼睛还在骨碌转动的人差些笑出声来。

    “定是你惹恼了她,若不然,师妹那般温柔知礼的人,又怎会将你面部各x道都一并扎了。”

    段明玦开不得口,只能气哼哼表达自己的不满,恨不得伸手将这些针一并拔了。楚钰看穿她的心思,托着腮轻笑道,“这些针连我都不敢冒然去动,师公的独门绝技,入针出针的手法和顺序,可都讲究分寸的,你若是拔了,轻则聋哑面瘫,重则……嗯,重则我也不敢保证。”

    段明玦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楚钰瞧着她这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受气样,眼底笑意几yu要漾出来。若是那人在,想必会有趣极了。

    半个时辰一到,青稚果然准时过来收针,手上还端着一碗褐sE汤药。

    “针灸固然疏气通淤,可连日针灸也会耗伤经气,这碗药喝了可以助你恢复经气,不会影响下次施针。”

    青稚亲手端来的,段明玦哪敢说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还不忘扬着脸笑,“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