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就坐在一角,本是偏僻之处,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

    身材魁梧,坐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利器,直刺向天。

    两道剑眉,仿佛要耸入云霄一般,而剑眉之下,重瞳生异彩,惹人注视。

    霸王之前,唯有圣人瞳,仓颉、虞舜皆以重瞳而著称。

    霸王之后则有霸王骨,见与霸王类似者,皆许为无双猛将。

    一如吕光、鱼俱罗。

    当然此时的项羽,还称不上西楚霸王。

    在项梁的压制下,他的霸气尚有几分收敛。

    “混账!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我等屯兵在此过三万,尚且不能攻占定陶。给你区区三百人,岂不是送死?”项梁闻言,原本紧皱的眉头,便直接扭成了一个疙瘩。

    这还真是项梁小瞧了项羽。

    若给他三百精兵,夜袭定陶,说不准还真能攻下城门。

    只是如此荒诞不羁之言,项梁断然不信,即便早知自己这侄儿勇武,却也不会想到他开挂至此。

    被项梁一口压下,项羽面色不愉,却也只能再喝闷酒。

    项羽父亲早逝,项梁于他而言,便如同父亲一般。

    若是别人这般说他,以项羽的暴脾气,早就直接打将过去。唯有项梁,项羽不得不服。

    老陈早就和楚河取得了联系,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说道:“不知上将军可听过《过秦论》和《阿房宫赋》二赋?”

    项梁近日来为定陶之事烦忧,哪里听过。

    待到老陈,将抄录好的两赋奉上,项梁一观之后,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虽然于眼前之战无用,却好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眼前的昏暗。

    起兵造反,光复故国,这是形势所迫,也是一场豪赌。是输是赢,最终会如何,谁心里都没底。

    但是看了这两篇赋,项梁却突然涌起了一种自信,秦灭六国,楚国最冤。故而楚人对秦人之恨,尤甚。

    旁的不提,秦末诸多起义军中,陈胜吴广为楚人,景驹为楚人,项梁叔侄不提自然也是楚人,就连那最后夺得江山,争雄定汉的刘邦,他也是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