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莫要依仗与庞某熟稔,就将我这竹舍,当作你家后院好不?”

    闻屋外郭嘉声音,庞山民推门而出,一脸谑笑,对郭嘉道:“此番奉孝远道而来,必有所求,只是庞某心中好奇,这中原又有何事,有求荆襄?”

    郭嘉闻言,正待开口,却见关羽调头便走,庞山民见状笑道:“云长无需回避。”

    关羽点了点头,寻一石凳坐下,实际上关羽也心中好奇,这荆襄与中原曹操,又有何勾当,在关羽心中,那曹操枭雄之姿,寻常困难根本难不住他,如今这相府谋主都来了荆襄,想必曹操那边,问题不小。

    郭嘉闻庞山民调侃,轻叹一声道:“特来向你这财主,借点钱粮。”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愕,继而笑道:“曹丞相也有手头紧的时候啊?!既然这样,奉孝何不转投荆襄,若是有朝一日,曹操支不起奉孝俸禄,奉孝又如何养活一家老小?”

    “山民,还是莫要与郭某开这般玩笑的好!”郭嘉闻言,笑骂一声道:“郭某此来既为借贷,也是保人,如今丞相既要迁都,又要征伐青州,这朝廷财政,已捉襟见肘,若山民肯借贷中原,三年之内,连本带利,丞相必还!”

    庞山民闻言不置可否,心中却盘算起了该不该借中原钱粮之事。

    无论是迁都邺城,还是征讨青州,庞山民皆乐见其成,借曹操钱粮对荆襄财政也无太大影响,只是就这样简简单单将钱粮借给曹操,庞山民却并不甘心,想到此处,庞山民收起面上笑容,故作为难道:“奉孝,非是庞某不愿卖丞相这个人情,而是之前十万大军征伐长安。庞某这财帛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如今手上,并无余财……”

    郭嘉闻言,一脸奇怪道:“荆襄富庶,何人不知,山民莫要搪塞郭某!”

    庞山民闻言苦笑,对郭嘉道:“若是奉孝借钱,庞某就算勒紧裤腰。也要让奉孝得偿所愿。可是此番奉孝是代丞相借钱,庞某与丞相的交情还未好到这个份上。”

    此言一出,郭嘉算是听得明明白白。略一思索,便对庞山民笑道:“既然这样,那山民便当这钱粮便是郭某借的!”

    “若还不上。奉孝肉偿?”庞山民说罢,诡异一笑道:“如若奉孝肯应,便是丞相借债,庞某也借了!”

    关羽闻言半晌无言,原本二人还是商议借贷之事,可是如今却成了庞山民堂而皇之的挖曹操墙角,关羽忽然发现,一时间跟不上眼前这二人的思路,这跳脱的也太让人难以摸清痕迹了。

    郭嘉思索片刻。暗道便是应下庞山民的这般要求也并非难事,以中原广袤,丞相三年时间,如何还不上所借钱粮,可是转念一想,郭嘉心头便是一惊。

    这庞山民拖人后腿的本事可非同小可,之前便有哄抬中原物价的前车之鉴。若是他再以其商贾手段,祸害上中原一回,到时候一旦丞相无钱还债,郭嘉到底还要不要履行诺言了?

    见郭嘉眉头紧锁,庞山民不禁轻笑。看来想要简简单单骗过郭嘉,绝非易事。大道殊途同归,商道与兵法之间亦有相通之处,郭嘉此番举动,很明显是对庞山民的一应言辞,有所怀疑了。

    庞山民并未打扰郭嘉思索,半晌之后,却见郭嘉叹道:“山民,便是丞相山穷水尽,郭某亦不会弃之不顾,更何况当下丞相境况虽是窘迫一些,却远未伤及筋骨,山民此举,意在郭某改投荆襄,只是山民当知,强扭的瓜不甜,且这人世间,许多事情也并不是只靠金钱,就能做到的。”

    郭嘉斩钉截铁的话语显然宣告了他的态度,庞山民闻言也不禁苦笑连连,关羽见郭嘉面对庞山民万般诱惑,皆不为所动,心中也不禁暗暗叫好。

    见庞山民神情,似破受打击,郭嘉笑道:“山民,这钱粮你借还是不借?”

    “奉孝,你这还是借钱的态度?”庞山民闻郭嘉之言,颇为恼怒道:“勿要以为与庞某交厚,庞某便要事事遂你心意!”

    “既如此,郭某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