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售卖的盒饭,价钱随着离夷陵的距离越近,而越便宜,即便是这样,柯南也不愿意在火车上买盒饭吃,明明知道那盒饭是十分难吃的。柯南根本没心思吃。眼不见为净,这些盒饭的卫生程度,令人堪忧,乘客实在迫不得已,一般来说,从来没见过车上工作人员吃盒饭,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柯南不会去吃。好在早晨吃了牛油面,比较耐饿,所谓牛肉面,也是能见到牛肉的,有几片就算好的,市民常吃的,就是牛油面,就是碱面,襄阳人大部分人过早就吃这个,加上一碗黄酒,吃饱喝足,开始一天的活动。

    人在旅途根本不可能迟到舒心的饭菜,只能将就,不能追求完美,否则,肯定会饿死在路上。

    出了火车站,柯南心想,不知道多哥和沈静走到哪里去了,就发一条微信,内容相同,但称呼各异,分别发给他们二人。他和她不可能在一起商量归期,只有各自为政,谁不服谁。因为多哥就是除了负责人,谁都不服的人。果然,没过多久,沈静回复说“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还在夷陵。大概还要三个小时到归州。”柯南回复说。

    柯南每次坐的船公司是金山公司,在火车站出站口,有船票代售处。老板看起来很胖,难怪财产多的人,说话气都粗,要有粗气,就得有胖身体。金钱让他膨胀,一肚子都是胀气,不冲才叫奇怪呢。

    柯南没有时间吃饭,买了船票,就有乘务小姐来迎接,将另外的人一起装进商务车,送到中转站,等凑够了一辆大巴车的人之后,车就向屈原县的毛坪港驶去。

    车穿过隧道,感觉到凉风习习,隔着玻璃,看着隧道灯,齐刷刷地往后面倒去。挖这些隧道,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这是普通人的思维习惯,可能比较理性,关心这些隧道的成本价,其实,穷人应当关心下一顿饭怎样才能吃得好一点,怎么样解决出门坐车的车票问题,考虑怎样节省才能交房租的问题,不是考虑隧道的成本问题,人在这个环境下,没有什么希望,有的是不顺和逆境,哪里会想到幸福突然到来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这是三峡工程的一部分,许多人都做了贡献,每用一度电,都交了三峡工程款,虽然不多,但全国人口加起来,就很壮观了。

    远远地看着三峡大坝,像巨龙横卧在长江之上。深秋的天空瓦蓝瓦蓝的,长空万里,竟没有一片白云。青山耸立,静默地盯着长江,以及一泻千里的长江水,浑黄而苍劲有力,浪花和水雾腾空而起,形成一条巨大的白练,以及硕大无比的白色莲花,水和雾在有机地交融。

    乘务小姐向旅客介绍着这些美景,柯南经常坐着这车,有的乘务员勤快,介绍得详尽;有的懒惰,却不肯说。对季柯南来说,说不说,介绍不介绍,都无关紧要,对于这里的情况,他已经很清楚。第一次来的,不懂,听到介绍会感到很新鲜。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冷却了心肠。加上劳累和吃得不理想,就只剩下埋怨和咒诅了。

    不说也有道理,乘客不是旅客,乘务员不是导游,她只是尽本分,让大家不至于发困。这项解说,只是额外的,不计入考核成绩。

    车经过最后一个隧道,然后到了毛坪港。柯南下了车,上了船,找个座位坐下来。一般乘客,选择的是慢船,或者汽车,因为省钱。坐快船,是赶时间,一般是富人或者出差可以报销的人才舍得买票。在大山里穿行,最快的是飞机,其次就是快船,最慢的是客车,因为总是沿着山爬行。倒数第二的属于慢船。船再慢,也比客车快,因为船走的水道比山路要近得多。

    沈静发微信来,在问走到哪里了,柯南告诉她自己的具体方位,为了说的更清楚,他发了微信位置分享,然后无聊地等着开船。

    奇怪得很,上次到归州,也是这个时间,沈静给柯南发了微信,没想到这次又是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她又发来信息,真是会掐算啊,难道说专门做了时间记录?要不然,咋会这么精准?

    船继续在摇晃,看来,船体受到了来自波浪的推动,正在努力恢复平衡的状态。

    原来是大船经过这里,激荡起的波浪,一下一下地推搡着快船。在快船飞驰在水面上之前,她是一位温顺的姑娘,显得安静,静止不前,不清楚该前进还是后退似的,其实,她一直渴望奔跑。只是和快船比较起来,只能甘拜下风。快船之所以快,是因为技术过硬,硬件设施好,发挥了重要作用。

    大船在进入三峡船闸之前,需要等候指令。

    在三峡大坝这一边,是巨大的柱子,依次排列,船的缆绳就固定在柱子上,再大的波浪,对大船也无可奈何。

    毛坪港轮船的汽笛声,回响在宽阔的水面和峡谷里,噪杂中又显得无比地静谧。

    等又一部客车的乘客下车上船后,人数差不多了,船上的机器开始轰鸣,船慢慢地离开船坞,调转了头,向三峡深处疾驰而去。当船飞在水面上,船的摇晃才有所减轻,反而更稳当地向前飞奔。

    柯南惊叹俄罗斯人的技术。这船是从俄罗斯来的,他们的技术真的很了不起。同时,柯南也惊叹上帝所造之人的聪明,就像手表一样有人制造,这些快船也有人制造,人也是被造的,不承认这一点,就无法解释很多现象和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