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出牌了。”安妮说,她对卧室里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

    “父亲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应该尽快回到英国。”玛丽扔一张皇后。

    “法国已经不适合我们待下去了,我们要在衰老降临以前回英国去,并且见到国王殿下。”玛丽压低声音说。

    “相信我,你只要和亨利跳几支舞,就能捕获他的心,但如果我是你,我更愿意随便找几个乐师和诗人当情人,并且离亨利越远越好。”安妮说,她扔出最后一张牌,“黑桃a,你输了,玛丽。”

    “可是父亲希望我们至少有一个怀孕,凯瑟琳皇后又流产了,并且很可能以后也无法怀孕。”

    “玛丽公主不是很健康吗?”安妮说,她指的是阿拉贡的凯瑟琳唯一活下来的孩子,玛丽·都铎。

    “但国王想要一个儿子。”玛丽说,“父亲说,国王近来因为教会的事和凯瑟琳王后多有争执。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能为他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凯瑟琳王后就距离离婚不远了。”

    “红桃。”安妮随意敷衍着玛丽,这番谈话她们上辈子就进行过一次一模一样的,她完全知道玛丽准备说些什么。

    只不过那时她已经做好了对亨利欲擒故纵的打算,而玛丽则准备采取保守计划。

    这其实也是她们之间的默契,如果其中一个失败了,另一个还能继续顶上。

    但这次安妮却对和亨利结婚完全不感兴趣。

    “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离亨利远一点,他的情人不比法国国王少。”

    “你不会真的和那个罗塞尔伯爵有什么关系吧?”玛丽狐疑道。

    “别再妄自揣测了,我只是给你建议,如果你执意听从父亲的安排,那也没什么。”安妮扔出一张牌,她又赢了。

    达·芬奇和安妮印象中一样,有一把浓密的白胡子,因为战乱的缘故,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并且已经不怎么作画,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建筑学和科学之中。

    宫廷中的女人都为能够见到达·芬奇这位艺术大师而感到激动不已,德·埃利女士试图让他为自己作画,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但很可惜,这个请求还没有提出就被弗朗索瓦拒绝了。

    弗朗索瓦对艺术有着强烈的感情,他此番邀请达·芬奇拜访法国,既为了让他安享晚年,也是为了让他帮助自己修建香波堡。

    弗朗索瓦希望达·芬奇能够在香波堡里修建几条不同的通往国王卧室的密道,这样他那些美丽的情人们就不会在半路相互碰面。

    达·芬奇接受了这个请求,但是由于香波堡的地理位置和气候并不时候修建密道,他便设计了一座双螺旋楼梯,同样可以减少弗朗索瓦的情人们在没有国王的地方相互碰面的尴尬。

    至于那场令众人所期待的宴会,达·芬奇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喝很多酒,并且在御医的建议下,他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回到卧室休息。贵族们都为此感到遗憾。

    但是他们很快就把这点遗憾抛到脑后,相互簇拥着来到舞池,和此前的一百场舞会一样,安妮永远都是他们的中心,哪怕她有时会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贵族们也依旧认为她是他们的女神。

    “我简直难以想象你离开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弗朗索瓦说,他支开一个蓝衣服贵族,开始和安妮跳今晚舞会的最后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