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扬掏出手机确定了方向,带着弟弟和老父亲绕了好一会儿,总算到了小山坡上。

    程天源喘气皱眉问:“怎么……隔了这么大老远?”

    记得薛衡以前说过这边病房的后面是一片小山坡,中间隔了一条小溪流。为了不破坏环境,特意把围墙往里头挪了三四米。当地的居委会后来同意他从溪流中引一小股进疗养院,确保里头池塘的水能流通外面,成了活水池。

    本以为顶多距离十几米,谁知这么一看,至少三十米左右。

    “嘿嘿!”薛扬从腰后面抓出刚才的大喇叭,道:“爸!甭怕!有这个呢!”

    程天源狐疑问:“你的车里怎么会有这个?之前拿它干什么用?”

    “哎!”薛扬苦笑:“刚开始做志愿者的时候,天天都要吆喝喊这个喊那个,嗓子都喊哑了。后来领导体恤我们,一人给发一个大喇叭,说是送我们。这不,又派上用场了!”

    程天源低低叹气,掏出手机拨打给了程天芳,发现她没接听,便拨给了薛衡。

    很快地,一扇窗被打开了,探头出来的人正是薛衡!

    程焕崇和薛扬赶忙挥

    手大喊:“衡舅舅!衡舅舅!”

    薛衡从之前的不敢出门到后来的隔离和封闭治疗,前前后后两个月没得出去。此时看到亲人到来,一时激动不已,拼命向他们挥手。

    程天源在手机里喊了几声,才总算将他的注意力喊了回来。

    “我要见阿芳!你告诉她说,我和孩子们来看她了。”

    薛衡赶忙解释说:“我就在她的房里陪着她!她在我身后!”

    一会儿后,薛衡和护工搀扶程天芳来到窗口旁。

    程天源有些眼花,但仍能看出中间那个瘦骨嶙峋的人便是妹妹,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睛。

    薛扬举起大喇叭喊:“姑姑!姑姑!”

    程焕崇也凑前去,喊:“姑姑!姑姑!”

    薛衡在手机里激动解释:“阿芳听见了,她很高兴……还笑了,说她很想念你们。”

    程天源接过儿子的大喇叭,喊:“好好休息,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和阿衡带上你一块儿去度假。你嫂子和孩子们都还在海边等着我们。”

    好一会儿后,手机里传来薛衡带着一丝哽咽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