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溯几乎想把这人一掌拍死。

    百枫利索翻了个白眼:“此等小病还需我问脉?!”

    他亦烦躁不行,呛声道:“你给我听好,再打断我就不管了!”

    “这药既然被以‘源’量之,便是称源道头,极为珍贵。近日探得是在人界大昶皇城附近,一个穷凶极恶的大妖手里。妖界向来散乱,各自分区而治,我也没路子去求。既是大妖,你也知道,我这修为嘛,怕是难敌那妖物半招,所以,……”

    百枫悠悠转动手中青玉杆子,嘻嘻一笑,“只好麻烦你了。”

    “该药科属木萃,但是以什么形式现世,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一个珠子,也可能是一汪清泉,还可能是一团雾气……嗯,你便自行探查、见机行事吧。”

    “当真?”长溯十分怀疑,但瞧那人胸有成竹,言语旦旦。既是火蟾蜍引荐,必不可能是假,而眼下又无别的法子。

    “他能撑到我取药回来吗。”

    百枫冷哼:“你若没送到药王谷则不好说。但既人送到我手里,阎王殿便绝对领不走。这点儿本事我还是有的,你且放足了心。”

    “劝你别耍花样。”长溯正欲立刻去寻药,顿了顿,回首警告,“药王谷素有医德,我且信你。若他有半点闪失,我踏平你药王谷!”

    冷冷言罢离去。

    百枫冲他背影作捂心状:“哎呦呦,我好害怕呀!”又是一个白眼。

    待其走远,他踱到塌边,熟练掰开白霄尘嘴,往里塞了一整瓶药珠,拍拍他脸,“醒醒,醒醒。”

    那药对症得很,刚入口,白霄尘登时脸色肉眼红润起来。他躺于塌上,幽幽睁眼,就要起身:“劣徒无礼,容在下代其先行道歉……”

    却被按了回去:“你这身子骨还是省省为好。再者,魔域中人,算什么你徒弟!他既愿效力于那食肉啖魂的九幽之主,成为臭名昭著的永夜城主,便早同你没了关系!还需你道哪门子歉?!”

    闻言白霄尘脊背一僵,坐在那里微微失神。

    他这副样子,看得百枫更加心烦,自觉失言,但他才不会承认。回屋倒杯水,塞给他,神色犹豫:“你……方才听见了?”

    白霄尘垂下眼睑:“多少听见几句。只是没力气醒来。”顿了顿,“谢枫长老赐药。”

    百枫摆摆手:“还是老方子,上次存货你没吃完,倒不费事。”

    百枫样貌年岁轻,神态却一派神在老成。他眯起眼,意味深长瞅他,“你说说你,我不让你离开,你非要走。早知今日,你还离我药王谷么?脑子轴了,非要回你那玉绡山自生自灭!最后兜兜转转,不还是得被送回我这?”

    顺着烟杆缓缓抽了口,哼笑,“这下满意了?活该自己找罪受。”

    这通冷嘲暗讽的,白霄尘也不恼,只轻轻一笑:“叫枫长老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