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素心看着他。

    陈羲玄故作矜持,可隐在袍袖里的手指正在微微挑动着。

    她有些想笑——要不是知道他的什么脾气,昨晚又……深入了解,还真的会被他一本正经的给绕晕了。

    不就是不想让她走嘛,嘚啵嘚啵说了那么多,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如果硬要回去,这醋坛会不会又拿敬元那事发作,万一被他发现了敬元的身份可就不好了。

    于是风素心只好又慢慢的坐了回去——罢了,且再哄他一晚,明天再说吧。

    “陛下可是同意了?”陈羲玄仍旧握着她的手不撒开。

    “唉,朕没有信王殿下如此牙尖嘴利,说不过你啊!”她叹道。

    陈羲玄闻言,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坏坏的笑:“陛下何必自谦,陛下也是牙尖嘴利,臣还有证据证明。”他说着,就微微扯开衣领,只见他精致白皙的锁骨上,有几个泛着紫红色的牙印。

    风素心见状,一张脸再度羞的通红,一把将他衣领拢好。

    “呃……天凉了,信王殿下小心风寒入体。”

    “臣不怕。”陈羲玄笑着说罢,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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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素心原本想着,再陪他一夜也就回宫去了,可没想到,面对一个刚刚食髓知味的单身汉,事态发展就一下不可收拾了,铺天盖地的惊涛拍岸,她宛如被卷入滔天巨浪里的一条可怜的小鱼,拼命折腾下,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她这才知道清楚的知道,自己那天早上那句“睡不着,精神挺好”的话,算彻底把信王殿下给得罪了,在她以为过一夜就能回宫,结果整整十天,她一直躺在床上,白天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除了陈羲玄喂她吃喝时尚能清醒一些,但也只是感觉浑身酸痛,晚上刚恢复点精气神,就又交待到陈羲玄的身上了。

    深夜,冷宫一处偏僻的拐角。

    敬元一拢黑色的斗篷,踏着夜色而来,时不时的踩到地面上的干枯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嗑擦声,她的面孔深深的遮盖在连帽下,于深秋寒凉的月夜下,仅仅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嘴唇,她在拐角处站定,看着眼前同样一袭黑色斗篷的男人。

    男人将连帽摘下,拢至脑后,露出许广珅苍老的面庞。

    敬元也摘下连帽,她的脸在月夜下显得有些惨白,嘴唇紧紧的抿着,面上一派寒冰之色。

    自从第一次以银簪为信物展开秘密联络,他俩趁风素心这段时间不在宫中,已经悄悄在此处见过好几回面了。

    许广珅向她垂手道:“假女皇荒淫无道,宿在信王府中,已经十日未曾早朝,此等昏君,还是尽早除去的好。”

    敬元闻言,在斗篷里的双手剧烈一颤,便狠狠的握紧,过了一会儿,又慢慢的松开,指尖却仍是在微微颤抖。

    “人都联系好了吗?”敬元冷冰冰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