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震天价响,威猛庄严的老者满脸怒容的端坐在檀香木座椅上,戟指怒喝道:“逆子!你眼中可有父母双亲?可还有宗族长辈?可还记得兄弟姐妹?”

    少年人低着头,老老实实跪着,一声不吭的听着老者的怒骂,心头颇为委屈,却无处诉说。

    “每天不是声色犬马,就是惹是生非!如今还惹上国相!你,你,你想弄得整个赵家族灭才甘心吗?”老者胸膛剧烈起伏,“啪”的一声,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当当”直跳。

    “老爷,消消气,砚儿年纪还小,不过是顽皮了些。好在如今知错能改,就饶了他这一回吧。”头戴珠翠的中年美妇人左手抚着老者的胸膛,右手轻轻拍打着后背,轻声软语的劝解道。

    “消气,消什么气?这个逆子,还不是你惯出来的。”老者转头瞪着美妇人,大声呵斥道。

    美妇人闻言,脸色一变,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哎呀,我不活了!你打死我娘儿俩算了!你这个没心肠的,亏我给赵家生了两个带把的种。现在却怪罪起我来了。呜呜,你打死我算了,打啊,打啊!”一边哭闹,还一边扯着老者的衣衫,往他怀里凑。

    那位老者姓赵,名君恩,生就方面大耳,双臂垂膝,仪态俨然,威风凛凛,宛若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时人称之为“大将风度”。

    可惜赵君恩出身富贵,乃是天赐国定国侯第十八代孙,按辈分来说,还是天赐国当今皇帝的叔叔。他从小锦衣玉食,仆妇环绕,那里会和一帮子小兵一样摸爬滚打,故而像似将军,却非是真正的大将,也从无领兵的经验,只是按时从朝廷领取俸禄罢了。

    那中年美妇人姓孟,名筠碧,原本是赵君恩的妾侍,说来也是奇怪,赵君恩的原配多年没有动静,其他妾侍也从来没有响声,但孟筠碧进门之后,三年生了两个儿子,为赵家续了香火。若非如此,赵君恩也不会在原配过世之后,便一力扶她上位。

    赵君恩自知年老体衰,颇有些对不住尚还年轻貌美的少妻,平日里多有宠爱,若是有些小小摩擦,也是退避的多些,久而久之,形成习惯,也就养成了孟筠碧持宠生娇的脾性。赵君恩纵然知道了不妥,也是无法。

    跪着的少年便是赵君恩的长子,姓赵,单名一个砚字,年方十六。他还有一位亲弟弟,姓赵,名昂,年方十四。

    赵彦从小生的其貌不扬,高矮胖瘦与常人无异,兼且长了一双三角眼,越发显得人阴沉邪异,素来不为人所喜,何况他生来就不适合修炼家传功法,十余年才只有换气境的修为。

    不过他的弟弟赵添就生的气宇轩昂,相貌堂堂,而且小小年纪就知书达理,谦虚谨慎,为人处世也是长袖善舞,颇得人缘。更重要的是天资卓绝,修为排长安城世家子弟第一。

    故而身为长子的赵彦在家中的地位就颇为尴尬,名义上是定国侯世子,但实际上人人都将赵添当作未来的世子,反倒对赵彦并不怎么上心。

    赵君恩自然也不甘心让这么一个要摸样没摸样、要本事没本事的孩儿继承祖业,曾经多次想要改换继承人选。可皇帝总是不批准,他也无可奈何。

    赵彦从小就被当做世子看待,又有皇帝在背后撑腰,除了在赵君恩面前稍微收敛一些,谁敢触这位小祖宗的一根毫发?兼且还有一班子帮闲在耳边唠嗑,赵彦小小年纪就学会仗势欺人,强买强卖、欺男霸女等恶事照实做了不少。

    其间也曾吃过几次官司,但他终归是定国侯的世子,是天赐国皇室的亲戚。长安城的府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好将事情做绝,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是真遇上人命官司,也是让赵彦出钱消灾,反正定国侯十几代积蓄,也不差这点小钱。

    不过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赵彦上得山来终遇虎!

    这一日也合该他倒霉。原本他被爹爹训斥了一顿,想要和帮闲们上街游玩散心,偏巧遇上一位娇俏可爱的美貌女子,顿时两眼发直,精虫上脑。

    甭看他才十五岁,却因从小大鱼大肉,体格生长的壮实,又有一帮子熟手刻意奉承,早已经是欢场常客,品尝过销魂的滋味。

    一声令下,身边十几位虎狼帮闲便将那位女子带倒他的面前。赵彦流着口涎,一把将那女子揽在怀里,迫不及待的撕扯她的衣衫,意图当街行淫。

    这可惹恼了一位显贵。他名唤李甲,乃是太行山虎坎洞四级咒师魏披风门下弟子,因学咒法不成,特意下山享受世俗富贵,被天赐国皇室尊为佑国真人,声名远播、地位尊崇。职位稍微小一些的官员便在他面前连站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大门外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