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是和青衣聊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便是招呼这众人朝着院门外走了出去。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吃饭却总是需要的。

    片刻之后,便已经来到了这城中的一处偏僻之所,却是青衣要求来的,听青衣的意思是这里好像藏着一个什么老酒馆云云。

    老酒馆很破旧,低矮的二层木楼,二楼原本是客栈,但是天山派这种地方,这些年外来人已经少的可怜,要不是因为有这拍卖会,估计即便是我们也不会来到这里。索性,店主便是将那二楼改成了自己的住处,一家四口便是住在那酒楼的二层之上,为了不打扰客人喝酒,便是在二层另开了一处楼梯。

    店主是一名老人,看样子有七八十岁上下,精神倒是不错,须发洁白,面色红润,说话虽然沙哑,但是听起来却是中气十足。酒楼中的桌椅倒是非常的干净,也是如同老人一样的老旧,早已经被那些经常来这里的酒客盘的油光锃亮,棱棱角角也是圆滑了许多。

    柜台上简单的摆着一些酒坛子,上边贴着红纸,红纸上标注着酒的名字,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了。

    进门的时候,却是有两张桌子上已经有了客人。其中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年轻人,衣衫华贵,一看便是是富家子弟,只是那桌子上的菜肴却是不甚精致,不过是粗略的一碟花生,一盘牛肉,一个素菜,还有一只烧鸡而已。

    另一张桌子却是只有一个人,桌子上也是四样菜,与年轻人的桌子上的菜肴一样,只是那菜肴好像根本没有动过多少,而那名客人此时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这名客人似乎也是一名老人,衣服的质地非常好,只是却已经被这老头弄的左一块油污,右一块墨渍,看起来和丐帮的百家衣倒是有点像。

    这老头有点意思。我心里暗暗的腹诽了一下,只是看着老头的时候,总会有点熟悉的感觉,却又是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老人,而且老人现在的睡觉的姿势,我也看不到老人的面孔。

    随便选了一张桌子坐下,那店主朝着楼上喊了一句:丫头,下来招呼客人,然后便朝着我们微笑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楼上一阵跑动的声音螺旋而下,随后便是看到酒楼的后门被打开,一个大概有着十七八岁的小丫头便是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壶热水,跑进柜台里麻利的沏了一壶茶,然后端着托盘便是过来,轻轻放在了我们的桌上。

    “你们慢慢喝,爷爷做饭慢,你们得等一会。”说完之后,丫头便是有蹦蹦跳跳的跑了。

    做饭慢?我们好像还没有点菜吧?于是,众人又是将目光全部都朝着青衣瞪了过来。

    青衣微微一笑,随后朝着众人亮了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便是转头朝着这酒馆的周围打量了过去,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棍模样。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我们也是不再在意这里的“怪异现象”,于是便也学着青衣的模样,开始朝着各处看去,只可惜,我们却是做不出那高深莫测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是有点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样子,尤其是刘结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打着这酒馆柜台上的那几坛子酒的主意呢。

    茶不错,只是老爷子做饭的时间却也是不错。直到一大壶茶喝完之后,后厨那边才传来一声老爷子的沙哑吼声,自然又是吼着之前跑下来的送茶水的伶俐丫头。

    片刻之后,丫头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老店主,丫头笑嘻嘻的把那四样又是一模一样的菜放到了桌上之后,便笑嘻嘻的离开了。

    老人手里托着一坛酒,坛子不算大,如果按照人间的规矩算,那酒坛之中应该差不多装着两斤酒的样子。老人把酒坛放在桌上,举目打量了我们一圈之后,说道:“请慢用。”然后便背着手离开了,一点没有平常店主该有的热络。

    很怪的酒馆,很怪的店主,很怪的饭菜,很怪的丫头。这难道是传说的中天山四怪吗?我嘴角嗤笑了一下,倒是也不介意。本来我们这些人便是这种人,说是随遇而安也行,说是随意将就也罢,反正我们便不是那种挑肥拣瘦的人。至于桌子上的酒水饭菜,我们也是混不在意。好吃,好喝,我们便多吃点,多喝一点,不好吃,不好喝,我们便少吃一点,少喝一点,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酒是好酒,打开了瓶口之后,便是一阵的酒香四溢,但是奇怪的是,那酒香却只是围绕在我们这张桌子的周围,并不往外扩散而去,仿佛这周围有着一个看不见的罩子一样,将这些酒香全部都笼罩在了这里一样。

    菜则是不怎么样,花生米一股焦苦的味道,显然是因为火太大,炸的有些焦了。牛肉是冷的,吃起来也没有该有的牛肉嚼劲,好像还有一点甜的味道。素菜还好,看起来是常见的青菜炒的鸡蛋,尝一口,味道也是不错,透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酸爽。鸡不怎么样,月牙儿抓起来狠狠的一大口下去,然后便是目瞪口呆的吞了下去,抓起面前的杯子猛灌着茶水,看样子应该是很咸。于是我也是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嘴里,只是咀嚼了两下,便感觉自己的口腔里犹如被生生的塞进了一块炭火一样,于是,我学着月牙儿的模样,狠命的灌着桌子上的茶水。鸡却是辣的,辣得要命。

    这样的一桌子菜,我真的非常怀疑老爷子居然能够把这酒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要知道,天山派这种修仙的地方,高手自然是多,当然了,纨绔子弟自然是更多,老爷子这没名没姓的饭馆如今没有被砸了也是怪事。

    转身朝着身后的老爷子看去,老爷子正坐在柜台后边,那里似乎是有一把摇椅,老头的脑袋就那样在柜台的桌面上起起伏伏,忽隐忽现的如同闹鬼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