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蓉玮一撇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自己人都公开说的,振华你别打岔,让我继续说完。”

    见到谭振华摆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郭蓉玮继续说道:“这个约翰当了轮值主席后,就到三机部进行了一次访问,并且提出了与华夏进行大飞机的合作,这是这件事第一次出现在正式官方的场合。”

    “然后呢?”谭振华不由追问道。

    1975年啊,那离现在可有7年多了,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拖了这么久。

    “然后么,部里为这件事专门组织了几次讨论,我也参加了。”郭蓉玮答道:“但是当时会上的主流意见还是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特别是在我们自己的大飞机“运十”已经见到些眉目的情况下。”

    “那你们怎么回复道克拉斯的?”谭振华好奇问道。

    郭蓉玮答道:“什么怎么回复,应该说压根就没回复。从75年往后,我们华夏的大事一桩接着一桩,哪有人有心思操心这一个小小的建议?

    谭振华点头,也是,那段时间的确如此,于是他问道:“那后来,又怎么续上的?”

    “那要到了1979年,在那年华米之间发生了一件大事,振华你应该知道吧?”

    谭振华再次点头。

    1979年,是华米之间关系的一个重大转折,是年1月1日,《华米建交公报》正式发表,标志着华米之间持续三十年的敌对状态正式宣告终结,两国关系正常化。

    郭蓉玮见谭振华点头,便继续说道:“两国关系正常化后,随即开始了一系列的经贸往来洽谈,而其中的一项重要洽谈,就是华夏受米国邀请,派遣了一个30人的代表团赴米国与“麦道”公司考察大飞机的合作可能性,而“麦道”方面出面负责沟通和接待的,就是这个张振中,他当时的职务是董事副总裁。”

    说到这里,谭振华奇道:“老师,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当时我就是这个代表团的成员之一啊,算是技术顾问。不过我知道,我能入选的最重要因素是因为我的英语水平还凑合,又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所以,拿来当个专业翻译比较合适。”郭蓉玮略带调侃地解释道:“所以我在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老马也在,而且他是整个团队的技术负责人。”

    这位在“运十”话题中,被一再提及的“老马”、“马总师”,就是华夏“运十”项目的总师马峰山。

    马峰山,人如其名,如山般坚毅挺拔。

    他生于1929年,江南省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幼年家境贫困,并曾经亲眼目睹了倭寇飞机在华夏狂轰乱炸的累累罪行,从小就立志航空报国,在新华夏立国当年便考取了魔都交通大学航空工程系。

    学成之后,被分配至哈市飞机制造厂,期间参与了好几个型号客机的研制工作,其中的“松花江1号”实现了首飞。

    1959年初,他随着华夏各项技术人员赴苏俄学习的热潮

    也到苏俄接受了一系列的培训,并在所有同学都听信了讲课老师关于所有教材资料都将送往华夏,所以你们不必进行记录的承诺下,依然认真执着地记下了满满一本笔记。

    这是一本后来在整个华夏航空工业史上都堪称传奇的笔记,正因为有了它,让59年6月后因苏俄撕毁协议、撤走所有专家、销毁所有图纸后,一度陷入困顿的“图16”轰炸机在华夏的仿制历程迎来了转机。

    这款后来在华夏被命名为“H6”的战略轰炸机在被苏俄无情抛弃后,反而在华夏落地生根,被一代又一代华夏的航空人不断进行了改进并将其潜力发掘到了极致,以至于谭振华前世的网友们调侃地称“H6”后面标志各种改型的字母表都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