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夕似从冬日走来,迎接这烂漫春光,这漫长的时日都仿佛消融在容恒摇摇头,“太医们束手无策,我父亲依旧昏迷不醒,圣上经常去府中探望父亲,却还是那般。”

    宋朝颜的心思都放在‘圣上去府中探望这几个字’上,皇上日理万机,一次两次就算了,却经常出宫探望,传言果然不假,皇上和国公爷交情匪浅。

    “恒哥哥,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呀,朝颜很担心你。”宋朝颜神色柔弱,声音如莺,满心依赖的样子让容恒内心柔软了几分。

    “我这次来是有事告诉你,薛神医的徒弟已经进京了。”

    宋朝颜难掩欣喜地攥紧手帕,她出生就体弱,宋朝夕在外面跑时,她只能待在屋子里傻傻地看着,如果薛神医的徒弟能带来治她身体的法子,她就再也不用像从前一样,被困在院子里,整日看向头顶四方的天了。

    “那他怎么说?我的病还有得治吗?”

    容恒就是为这事来的,他莫名觉得薛神医的法子太荒谬,用双生姐妹的心头血治病,如果是从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如今他脑中却不禁浮现出那张和宋朝颜一模一样的脸。

    “恒哥哥?”宋朝颜有些不解,拉着他的手,满眼祈求,“恒哥哥,你就实话告诉我吧?难道对方也没什么好法子?”

    “有是有的。”

    “那……”

    容恒看了看她,“他说要用双生姐妹的心头血做药引。”

    “双生姐妹?”那不就是宋朝夕吗?宋朝颜眼中闪过狂热的光,她从未觉得有个双生姐姐是如此好的一件事,她需要药引,宋朝夕刚好存在,看,连老天都在帮她。只需要一点心头血而已,只需要一点血而已,取个血有什么难?治好后她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她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困在小小的院子里,每日了无生气,“我这就去找宋朝夕,这就去取血!”

    容恒蹙了蹙眉头,“朝颜你听我说,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就是一点血吗?拿根针戳进去取一点就是了。”

    容恒看着她,“没有你想的简单,你的身体只有薛神医才能治,这血需要连取十二次,且次次都要足量才行,宋朝夕已经及笄,即将嫁人,一旦取血必定会惊动夫家,她也会因此没法伺候自己夫君,这一年内更没法怀有身孕。”

    “那让她不嫁人就是了,不怀孩子就是了,”宋朝颜说的理所当然,这算什么难事吗?要不是宋朝夕,她怎么会胎里不足,活成这副模样?“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虚弱一年又能怎么样?都是姐妹,这是她该做的。”

    容恒叹了口气,他以为觉得朝颜不谙世事是好事,如今却觉得这性子是双刃剑,如果父亲真的去了,他势必要撑起国公府,朝颜这般性子哪里能做当家主母?又怎么替他管理好内宅,管理国公府一两百号人?

    “我听说,老太太已经托人给她说亲了,她也不可能同意耗费一两年时间供血给你。”

    宋朝颜没觉得哪里困难,她不同意?绑了就是,反正没几个人知道侯府还有个大小姐,只要把宋朝夕绑在家中就好了,但是父母老太太会同意她这样做吗?一定会的,他们最疼爱自己了,尤其是母亲父亲,只要能救自己的命,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宋朝颜魔怔一般,恨不得立刻扑去宋朝夕房中,把她绑起来取血。

    容恒从假山后面出来神色恍惚,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太妥当,朝颜是他的心上人,他一定会帮她,只是如此一来……

    眼前闪过一抹鹅黄色身影,紧接着是那张过分明媚的脸,特别的香味传来,容恒微微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