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寄雪在空中晃手,程砚白一动不动。

    “嘶,哥,脑震荡了。”

    程砚白后知后觉地援手,头却像被谁勒令似的僵硬地拧到侧边。

    苏寄雪眯着眼,笑了笑,冒上来一点咕嘟嘟的坏水。

    手搭上去,却不是借力,而是要拉人下水。

    可惜程砚白眉头都没皱下,手臂发力,把人硬捞起来了。

    苏寄雪临时变通,借着惯性栽进程砚白怀里。

    他醉醺醺的脑袋正得意地想着了不得的大道理。

    这叫什么?这叫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程砚白揽着他的腰,防止他又摔倒,扯了旁边的干毛巾,边给他擦头发边说:“都这样了你还自己洗澡。”

    这话让苏寄雪听出点言外之意:“不自己洗,那哥哥你帮我洗吗?唔,来吧哥哥,我其实没洗好。”

    他胡言乱语地豪气干云,说着让程砚白帮他洗,手却不老实地钻研程砚白的衬衫纽扣。

    程砚白任他和自己的风度扣较劲,只轻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苏寄雪钻出罩头的毛巾,用手指描摹程砚白俊挺的眉弓鼻梁,去碰浓黑如鸦的长睫,“我在……轻薄你。”

    指尖轻撩睫帘,不时会点到敏感的眼睑,程砚白的目光沉静如渊,始终一眨不眨,定定地看着他。

    仿佛一枝任由蝴蝶搔刮纤长花丝而安谧不动的白玫瑰。

    被那寒潭照影般的双眸瞧着,苏寄雪终于有了几分羞愧。

    他目光闪烁两下,缩回手:“哥,你别这么看我嘛,我知道我……”

    迟懦的语气陡然一转,盈满笑意,潇洒地逼近:“我轻薄的就是你,哥。”

    他飞速掠近,瞄准了水色的唇,程砚白却快他一步,沉静及时地后退半步,眼眸无波无澜。

    没亲着。

    苏寄雪被哥哥退这小半步吊得抓心挠肝地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