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珊珊挣开安保,就像怕粘上苍蝇似的扯着祁叙的手愤愤地转身离去,碍于言川的余威,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随之清场作鸟兽散。

    人群基本都散尽,言川依旧站在几步之外,声音凉淡如水,“还不过来?在闹什么脾气?”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我,“看不出来你气性还挺大的。”

    他柔和的语调里很奇异的没有怒意,反而像是一种耐心的哄劝。

    极具言川式的怀柔风格,让人放下防备,温柔的取人性命的刀。

    我不上他的当,依旧没动半步。

    言川也不再说话,我们这样对峙着相顾无言,他忽然拧起眉心,沉下嗓音,“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若是他不提醒我还没有察觉,这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脚踝处一大片红肿,稍微一动便有股钻心的疼,可能是在刚刚那场闹剧中崴的。

    “站着别乱动。”

    言川说着就迈步朝我走过来,我警惕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冷不防扯动脚上的扭伤,低下身扶着踝骨暗骂流年不利,屋漏偏逢连夜雨。

    早知道会在这里遇上言珊珊这个瘟神,打死我都不会穿这恨天高。

    我和她的梁子由来已久,大概是天生的气场不合,这女人是个重度兄控,对和她哥有关的任何事报以百分之两百的操心。

    以前有祁叙横在我们之间调停,她在她哥面前就是温顺听话的小猫从不敢造次,而一旦祁叙缺席不在场,她便准时准点找我的不痛快,每次都要闹个天翻地覆才算消停。

    正胡思乱想着,那双深黑的孟克式皮鞋已经迈至我眼前,再往上是缎面西裤剪裁笔挺的衬线,精细到像是用规尺刻画出来的。

    我整条腿麻的几乎动不了,只能堪堪定在原地任人搓圆捏扁。

    言川半蹲下身子伸手在我脚踝处那片红肿上按了下,特地欣赏了一番我龇牙咧嘴的表情,阴恻恻冲我露齿一笑:“不跑了?之前不是头也不回跑得挺利落的?”

    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报我之前落荒而逃的仇,但反正都落到他手上了,士可杀不可辱,我别过头,大义凛然横着脖子作烈女状。

    “人都已经走远了,你现在就是想追过去也晚了,”他将黑色礼服解下来裹在我肩头,语气似讽嘲又似惋惜。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言川线条秀逸的下颌和纤然低垂的睫毛,他看着比两周前削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透着一种不大健康的苍白。

    “谁告诉你我在想怎么追人了?”我眼睛不受控制就飘向他的腹部,深红色的礼服内衬勾出一截劲锐明晰的腰线,这样倒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我越来越疑心怀孕这事是他故意用来整我的玩笑。

    “我分明是在想你——”我飞速捋直了舌头为自己辩解:“在想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稀奇,一段时间没见都学会关照人了。”

    他微微垂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揽过我的腰身和膝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