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刘真一家人听到外边的喊声已经聚到了一起。

    凌云环顾了一下大帐里面,心里又对展熊多了一层认识。这小子还有点水平,把里面弄得和家似的。圆形的大帐,从中间用幕布隔开,凌云左侧是一方大榻,想必是刘真和夫人用的。地面上铺着草席,上面还有案几。一点都不像关押犯人的地方。

    自从把刘真掳来,凌云就一直忙于事务,这还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好在展熊办事得力,让他拣了一个现成的好名声。

    “太守大人,在这住得可习惯?”凌云非常君子地问道。问完,连他自己都觉得问的挺没水平。哪个进了渣滓洞的人若被人这么一问,肯定连唾沫带血水都吐了过来。

    不过,刘真素质挺高,听凌云问话,当即答道,“多谢将军以礼相待,我等既为阶下之囚,如此足矣。”

    “父亲,何必道谢,看他行止,绝非君子所为。父亲又何必为了女儿而示弱于小人膝下。”刘芷听父亲如此说,当即接言道。

    刘真生怕刘芷触怒凌云,忙制止道,“芷儿,不得胡言......”

    凌云微微一笑,“无妨,小人也罢,君子也罢,本将军都不在乎。此次前来,是向刘太守问一下,幽州军中可有谁与大人交好,他日兵戎相见之时,也好留其一条生路。”

    刘芷冷笑道,“你是想问问谁还在乎我父亲性命,也好向其要挟,以达到你的目的吧!别说你没有,魏司马之事,难道不是明证。”

    凌云看着刘芷哈哈一笑,“你蒲柳之姿也就罢了,偏又生个榆木脑袋。你口口声声君子、小人,却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真以为,别人把你们当回事吗?告诉你们,公孙瓒派刘备率军攻打本将军,哪还顾及你等的性命?”

    刘芷显然没听过刘备之名,忙问刘真,“父亲,刘备是何许人?”

    刘真没回答刘芷的话,却对凌云说道,“将军如果想以老夫一家老小性命相挟,倒是大没必要。真若大兵临境,将军此举无异于扬汤止沸,于大局无补。”

    “大人此话是已萌死志?”

    “蝼蚁贪生,人亦如此,若生不如死,死又有何惧。”

    凌云点了点头,没想到刘真还很清楚他的处境,可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即他轻轻一笑,“太守大人,当初本将军早已答应魏辰,决不伤害你一家性命,此言既出,决无失言之理。太守若觉得本将军此来有所居心,本将军就此告辞,将来与幽州军对战之时,若错杀了与大人亲近之人,本将军也无可奈何。”

    说着话,凌云转身欲走。

    “将军请留步”刘真叫住凌云,“老夫那日已然看出,将军若想要了魏辰性命实在易如反掌。我观将军绝非普通山贼,若老夫以残烛之身能换得几人平安,倒可一试。”

    “父亲......”刘芷急急喊了一声。

    刘真摆手制止,“将军,与老夫平素交好之人,除魏辰外尚有关靖、席均......”

    刘真一连说出了好几个名字。

    凌云连忙摆手,“大人,如此说法,本将军如何记得,不若大人写下来,免得本将军忘记。”

    刘真略一犹豫,觉得写下来也没什么,便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