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要给沈朝野穿戴外衣,可也不知是太过喜悦,手忙脚乱的穿了许久都没穿戴好,最后须要找了几个侍女进来伺候沈朝野更衣梳妆,自己去小厨房拿了碗粥,回来见沈朝野自个儿出来吹风晒太阳,连忙将还没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沈朝野拎回了屋内,说什么身子还未大好,得多休养云云。

    于是须要苦口婆心地又把沈朝野摁回了榻上,随后拿过来粥,一口一口喂着,随后怕她无聊,于是又给她讲了在她沉睡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掳走她的人是翁家人,她被救回来后,第二日就被神秘的人一锅端的干干净净诸如此类;什么她出事后,京里炸开了锅,光是传来的信就叠成了小山,还有京里送来的补品,开天府都没有空余的地方放了;还有楚国神医战无双,还以为是个翩翩公子,结果是个邋遢小老头,见沈朝野一日日的不醒,战无双都快把他头上的那几根毛发揪没了……

    沈朝野看着须要如同喂鸡崽似的,她这口还没咽下去就塞进来一口,而且耳边絮絮叨叨的,不免苦笑。

    如此糙汉式的温柔贴心,可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高冷御姐范的须要啊!难道是这一个月里须要受到了刺激,所以性格大变?

    沈朝野不知的是,她的受伤令须要很是自责,这段日子哪怕她从未醒过,须要却是每日守在沈朝野的榻边,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点。

    “你说,表哥来找过我一次?你告诉他们了?”沈朝野从中捕捉到了一丝重要讯息,于是抬手挡住了须要欲投喂的手,轻声询问。

    须要知晓沈朝野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慕容氏,放下碗道“小姐出了这么大事,就算奴婢不告诉长公主他们,他们也会知晓的,与其让他们听到风声担忧,还不如奴婢亲自传递过去的消息可靠,而且奴婢已经避重就轻了,谁知道……”谁知道长公主他们知道后,直接派了慕容清过来。

    “也就你认为表哥是祖母他们派来查看我情况的了。”沈朝野听闻后,淡淡的开口。

    “难道不是?”

    沈朝野摇头失笑,心中叹道须要还是不够了解慕容清,徐徐道来“慕容氏家大业大,想封锁个消息又有何难,只有他们不想,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而且以祖父祖母的性子,知晓我出事,谁都拦不住他们要来远洲,更别提让表哥一个人过来了。”

    “况且祖母年事已高,受不得刺激。我若没猜错,表哥应该是拦截了此消息,自己只身前来,而慕容氏至今都瞒在鼓里。”沈朝野实在躺不住,于是下榻穿鞋,弯腰的一瞬,墨发尽倾洒下来,微暖的碎光照射下来美轮美奂。

    须要听着沈朝野的一番话,然后细想慕容清来时的行为,倒好像真的与小姐说的符合,随后感慨小姐心思灵敏,不对,是这一家人都是厉害的主儿!

    “小姐一言点醒梦中人,奴婢惭愧!”须要摸了摸鼻子,果然小姐不在身边出谋划策,她手脚尽出毛病。后见沈朝野起身,扶着她去梳妆镜前坐下。

    沈朝野笑而不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记得自己外表受了许多的伤,比如脖子里的刀痕,手腕处的抓伤,虽然不是大伤,可怎么也该会留下浅浅的疤痕,可那几处白嫩光滑的肌肤,让沈朝野略有迷茫,古代医术如此高明么。

    “那表哥——”

    沈朝野紧接着刚想问,既然慕容清来了,那他此刻在哪里,毕竟据她所了解,南湘王对慕容氏的偏见不亚于嘉靖帝,他能让慕容清大摇大摆地进开天府?

    “何止你惭愧,就连我也自叹不如啊。”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凭空响起。

    转头望去,只见房门不知何时关闭,一袭紫青祥云袍角飘袂,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风姿隽爽。他微仰着头,长长的墨发如瀑布般泄下,那双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一张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淡然清雅的笑意,看着沈朝野微楞的神情,他苍白而修长的手遮住轻轻咳了几声,安静儒雅的开口。

    “怎么,一阵时间不见,阿朝连我都不识得了?”

    慕容清说这番话时,声线温柔敦厚,语气中自然的宠溺,骨子里透出一股温文尔雅、惊才风逸的气质。

    “见过大少爷。”须要反应过来恭敬的喊了一声,慕容清颔首示意,但是眼神却没离过沈朝野。

    沈朝野看着慕容清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眉眼间都染上了细碎的喜悦,接着璨然一笑,轻声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