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早已经被送回了府里。此刻魏楚欣一个人走出鲍府后门,门口小厮见她穿的很好,以为是哪房的大丫鬟,并未阻拦。

    魏楚欣就这样走了出来。从州衙后门走回魏家宅子,不远亦是不近。

    街道是寻常的街道,道路两旁林立着各色各样的小贩,叫卖吆喝不断。

    魏楚欣回想着她刚才拒绝鲍昊,拒绝余氏和鲍宇的决绝,以及拒绝再为鲍晓看病的强硬,不禁笑笑,原来有一技之长是如此的重要。

    她感谢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又赐给了她一枚具有神秘力量的指环。她的自信就在于,在这世上,鲍晓的病非她能够医治,她等着鲍家上门求她。

    正走着,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把百步穿杨剑,操着一口北地的口音“姑娘,我们爷请你。”

    眼看着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街道,魏楚欣觉得脑袋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她看着面前拿剑的侍卫打扮的冷厉男人,定了定神问“哪个爷请我?”

    “姑娘去了便知道了。”这男人对她还真不客气,说完也不等她反应,捏着她肩膀便把她按在了马上,然后伴着风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驾着她到了城西古巷子里。

    巷口有一家店铺,那男人带她进去之前,魏楚欣才从惊魂未定的马速里挣脱了出,语气中尽是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在齐国,能被人称为爷的男人就算不是位高权重,也必是出自官宦人家。说来也真是挺可笑的,活了两辈子,在她的圈子里,几乎就不认识一个这样的人,能单独请她出来的。

    魏楚欣眼看着面前这侍卫打扮的男人,他身上竟然穿着平常人家穿不得的官造上等织锦料子的服饰。

    一个侍卫竟然能这样,那位不知名的爷又当如何?

    带着探究与好奇心,魏楚欣试探着走了进去。

    店铺统共三间,门大敞着,陈设并不合规制。最里间设有灶台厨具,中间有半空的实木镂空雕花屏风隔着,外间置着成套的楠木桌椅,每桌上都放着极其上乘的玉质花瓶,花瓶中斜插着时下应季的花卉。

    室内焚有沉水香,幽香飘棽,魏楚欣一进去就瞧见了闲闲坐在那里的他。常服玉冠,竟是有那样清贵出尘的气质。

    眼见着这所谓的“爷”是谁了时,魏楚欣怔忪在了原地。陡然想起了那把冰森凛冽,见血封喉,差点没取了她首级的长剑来。眉心陡跳,腿有点发虚。

    想着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一类人,她救他性命还救出错来了么?

    “过来坐。”萧旋凯安坐在那里,看着她笑。没找错人,就是当日那个姑娘。

    魏楚欣转身便想逃,只是看着门口站着那个通身厉气操着北地口音的侍卫,又不得不折回了身。

    坐便坐。魏楚欣缓缓的走了过去,坐在萧旋凯对面,利害已经迅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她清了清嗓子,像两人有多熟一样,假意寒暄“看公子这脸色,箭伤是痊愈了七八分了?”

    没错,这男人就是她那日在山里面救的恩将仇报,一醒来就想拿剑结果了她的那个。

    萧旋凯并不说话。这时身后有人前来上茶,他慢慢斟满了一杯,流水倾注在景德镇制的杯子中,散着汩汩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