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排档后,我将酒递给了老头,愧疚的朝他道:“师父,这次让您失望了。”

    老头伸手从我手里拿走一瓶二锅头,拧开后对着嘴喝了一口,爽朗一笑道:“师父我早就知道你得有这么一遭了,九啊,别气馁,对手的强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起码让我们明白山外有山这个道理,走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道我跟你说点事儿。”

    我原本想告诉他,我在宾馆那边开的有房间,可转而一想,还是算了,老头一向不喜欢那种舒适的环境,而且他连个身份证都没有,也很麻烦。

    好在走的时候,背包带着呢,索性就没再回宾馆,跟着他朝景东县城外走去。

    景东地处山区,四面环山,晚上出了县城外面几乎就是两眼一抹黑了,不过这对于我这种具有夜视能力的人来说,并没有太多影响。

    在一片片狗吠声中,顺着土路来到了路边的一处刚刚林立起来的毛坯房里,稍作收拾了下,老头解下腰间的麻袋,从里面取出了一床脏兮兮的薄棉被,铺在了地上,随后蜷缩在一旁的角落里靠在墙角上拿起酒瓶大口的喝了一口,瞧着我站在门口,朝我道:“坐啊,师父我跟你说点事儿。”

    我有些扭捏的走到棉被前,坐在了上面,老头轻叹了口气道:“师父啊,这辈子最不喜的就是京城了,当初要不是你得念书,说什么我也不会踏足那里的。”

    我好奇道:“为啥啊?”

    老头看了一眼我放在旁边的酒示意我打开。

    我打开酒后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实在没什么心思,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老头要跟我说一些爆炸性的事情。

    老头瞧见我满眼期待的表情,满意笑了笑道:“古往今来,这京城都是权钱肮脏最盛的地方,各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见一斑。这是个成王败寇的世道啊,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听起来骇然,可真与庙堂上的那些刀光剑影来比较,其实都不算什么了。九啊,师父这一生见过太多生死杀戮了,所以对于京城这种是非之地,一直都是避而远之的。京城十姓之争,你应该略有耳闻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听说过,老头这才继续道:“京城十姓之争发生在三十多年前,那段黑历史余震之余,华夏终于迎来了崭新一面之初,赵家以绝对的能量拔得头筹,贾家败北,贾云升苟延残喘之余逃回了老家,贾云升是谁,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紧锁着眉头,虽然这些事儿之前却有耳闻,可从老头口中再次提到,却依旧惊涛骇浪了。

    于是开口道:“我贾爷。”

    老头赞许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贾家败走京城并非完全因为实力不济,实际上恰恰相反,贾云升运筹帷幄的能力原本是可以力求不败的,可惜,赵家横空出世了个二少爷赵怀生,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与贾家联盟的诸葛、慕容以及上官这三大复姓家族,打破了原本微妙的局面,贾家败走,赵家领衔了京城上流十年,赵老头长子赵怀霆创建京圈,赵家辉煌延续,十年后赵家太子赵师道在京城创建了当下京城第一权贵子弟组织,太子党,这太子党几乎纠结了大半个京城里权钱子弟的力量,比之当年的京圈不成想让,而这背后铸造了多少冤魂,赵家不知道,贾家不知道,京城九姓都不知道,估摸着只有地府阴司才能够统计的出来吧?所以啊,当初你前往京城念书之时,师父很担心你会牵连其中,所以才托叶老头能不能照顾你一下的,却没想到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居然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呢,你也别生他的气,他呢,其实真心拿你当晚辈来看待,希望你能够早点成气候,却不想被自己孙女摆了一道,演变成拔苗助长了。”

    提到叶风起,我不禁就想到了叶瑶,心里面矛盾无比,当初我始终想不通为何叶瑶说她找我,是她爷爷逼她的,直到后来在她家摊牌后,我才明白,原来叶老爷子想要将我塑造起来,与赵家太子一争高下,对此,我只能说他抬爱了,我与赵师道之间的鸿沟不仅仅只限于一个权倾京城三十年的赵家,而是隔着两个世界,我为生死而奔波劳碌,他却能够坐享世间繁华。叶老高抬有数,或许是因为他对我的情况不了解吧。

    我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摸出了半包烟,抽出两根起身递给了老头,帮他点着后,就坐在他身边,朝他询问道:“师父,我阳寿还有多久?”

    老头吸了口烟,凝神望着我,缓缓吐出嘴里的烟,朝我慈祥一笑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师父跟你保证,一定会帮你逆天改命的。”

    我心里面顿时一暖,两个大男人之间说太多不免有些尴尬,咳嗽了声,朝他解释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知道自己距离大限究竟还有多久,有些事儿让我觉得有人一直在围着我布局,隐藏的很深,所以我需要一些条件来推。”

    老头微微一怔,弹了弹烟灰朝我道:“应该还有四个月吧,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随即朝他道:“师父,上官权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我跟他之间的认识看似巧合,可我总感觉是有人故意安排我们认识的,一年多以前我不是将程祖法相给弄丢了吗?他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将程祖法相弄到手了,并且以程祖法相为诱饵,自己摆了个双簧演给我看,目的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居然牺牲自己女儿,让她跟我发生关系,以此来让我为他所用,可师父,我自个儿的能力我心里面清楚的很,我一直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的笼络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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