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楼上给即将入籍的那位看膝盖的伤,楼下的翟二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几页薄薄的资料。

    对面戴着墨镜一身肌肉都藏不住的高大男人,也是他心腹兼保镖的阿九恭敬地说道:“二爷,并没有查到温家有异动,他们用这种方式把人送来恐怕是担心您拒绝,失去这个高攀的机会。”

    “呵。”翟二爷嗤笑了一声,“楼上那个小家伙恐怕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温家也真是狠得下心。”

    资料上是关于白承光这几年的状况详情,包括家庭、恋爱、学习等等,时间有限能找到的只有这么些。但足以看清他在温家的地位,那膝盖的伤也就很好猜。

    其实翟二爷并不在意嫁过来的是谁,如果温家拒绝他也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到他这个地位还搞强取豪夺那一套实在是有点没意思。

    阿九看着二爷兴趣缺缺的神色,便躬身提议道:“要不要属下把人送回去?”

    二爷饶有兴致地摇头,然后把资料往桌上随手一放,西裤包裹下的大长腿随意交叠着。那骨节分明的手在鎏金描边的骨瓷茶杯上来回摩挲着:“回不回去让他自己决定,我是无所谓身边多一个乖巧听话的。”

    更何况是一个被家族抛出来交换利益的小家伙,若是这么回去他讨不了好,若不回去也只能依赖他。

    这不是挺好的么?

    既然都是娶,比起闹腾任性的温然翟二爷自然更喜欢气质干净的白承光,虽然性格内向懦弱了些,但是对于二爷来说这都算不上缺点,他早过了追求刺激的时期。

    忽然楼梯处传来几声细响,阿九凌厉的目光一瞥便看到白承光一脸忐忑地扶着扶手站在楼梯口上,身后是拿着医药箱恭恭敬敬的家庭医生。

    “既然听到了就过来坐。”翟二爷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端着茶杯,目光却在落地窗外草地上。

    白承光的膝盖已经被处理过,还包上了纱布,由于多缠了几圈膝盖弯曲起来有些困难。加上伤口处细细密密的疼痛让白承光每下一级台阶都困难无比,只下了一半楼梯他额角处就已经渗出一片冷汗,但他抿着唇并没有求助任何人的意思。

    足足花了十分钟,他才从短短的楼梯上走了下来,接着才缓慢却又坚定地走到翟二爷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家庭医生这才向二爷报告:“二爷,温少爷的伤口有些化脓,我开了药,这几天好好休息就能好了。”

    翟二爷稍一颔首,阿九便会意,伸出手领着家庭医生离开:“医生,我送您出去。”

    白承光双手端正地放在腿上,即便低着头也能看到他那局促不安的神情。

    “没有什么想问的?”倒是二爷的态度,随和得很,与传闻却是大相径庭。

    “我……”白承光不知想到什么,只说了一个字便开始哽咽,眼圈也渐渐红了起来。

    二爷并不催促,喝了一口红茶便继续等他。

    也许是在心里又做了一遍心理建设,白承光抬起头用一双噙着眼泪的清澈眼眸看着对面的男人问道:“是我父母把我送过来的吗?”

    问出这句话时他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勇气。